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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杨老太揭开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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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婚晚辰 | 作者:肥妈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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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白露拉上了门。www.biquge001.com舒榒駑襻

    只有老公了。

    蔓蔓坐起来,看老公像是若无其事地走到床头的桌边给她倒水。

    “阿衍。”

    “嗯?”

    水杯递到她面前,眼睛看着她,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白露带来的衣物,看起来真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

    低头,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杯子,现拿不动。

    讶异时仰起头,他的影子忽然罩住了她,浑厚的气息把她纤细的鼻息全卷了进去,吻,来得自然并不突然。

    轻轻地辗转她的唇,没有攻城略地,只是温柔小心地包裹着,像是十分害怕会碰坏了她似的。

    被老公吻着,这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有些不一样。

    她的月牙儿眼轻轻眨了眨,等着,这个漫长的并有些不同的吻缓缓地结束。

    他结实的双臂,就此在她身上搂着,很用力,用力到要嵌入她骨头似的。

    “蔓蔓,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现你出事该多好。”

    他是她老公,却仍比不上她养父。

    她养父不需要任何人告诉,都能察觉到她危险。

    而他什么都不能办到,直到她出事。

    他曾经立志想当她心目中第一位的人,现在想来,这条路似乎还很漫长,远远不及温世轩的这种心灵感应。

    他焦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不想,若下次她养父都不在的话,她出什么事,他什么都来不及。

    “阿衍,你先坐下。”蔓蔓小媳妇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好像个小老师。

    蒋衍同志坐下来,但不忘把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道:“你可以哭的。”

    和她哥说一样的话,好像她有多懦弱似的。

    不过,她确实当时是挺害怕的。如果那个混蛋真是对她动手,她在地下化成鬼都要回来讨这个混蛋的命。

    一只指头在老公结实的胸膛上戳了下:“你和我哥一样傻,我怎么可能哭呢?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那你为什么哭过了?”

    “沙子进了眼睛。”

    “你骗谁呢?”粗糙的手指,在她秀挺的鼻梁侧捏捏,唬着,“我又不是你哥会妒忌你养父。”

    看着瞒不住,蔓蔓坦白了:“你们别妒忌我爸。他这是小时候被我吓出来的毛病。我哭,是因为觉得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为我操心为我辛苦,我感到心酸难受。”

    前因后果他都听进去了,英气的眉便是皱的很深:“你说你不止一次出这样的事?”

    “上次我差点被车撞了,还不是我哥救我的,你忘了?”

    这个他当然知道,不就杨乐儿,现在这个祸根已经死了。

    “可你说你小时候?”

    杨乐儿如果找得到她,早就对她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不知道,我小时候多灾多难。”秀气的月儿眉蹙会儿松会儿,回顾,“小时候小学时差点生车祸,后来和同学在江边玩落水,自小到大,我身边去世的同学不少。比如,有个被电击死去的,有个替我被车撞死的,有个和我一块溺水的,还有一块生病烧的。我爸功德无量,每次都能帮我化险为夷。不过我长大了,他年纪大了,本就不该再操心这样的事。”

    蔓蔓想着这些,是想,或许等自己生完孩子,该向弟弟学点跆拳道,做防身用。

    不管怎么说,让父亲操心是不对的。

    她说了这么多,可老公一声不吭的。

    秀眉弯弯:“阿衍?你想什么呢?今天的这件事,与我以前的事情又没有关系。”

    英眉,扬了半截,手在她空空的脖子上滑过,什么话仍是都没有说。

    是他心里直觉也好,只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事后杜宇和他说了,说江晖绑架她与她经营的饭馆生意有关。但是,以江晖庞大的家族财力,与她在生意上较劲是一回事,但有必要把她脖子上挂的玉佩给摘了吗?

    在听老婆说了这么多后,更觉得生的这些事,好像都冥冥之中有什么关联。

    同样的疑问,在白露把蔓蔓衣服上现的红绳送到君爷的办公室里,在众人的眼前浮现。

    “在她身上现的?”

    “是,被汗粘在衣服里面,没有掉,我给她擦身换衣服时现的。”白露说。

    掌心里的这条红绳,一看,就知道是系戴玉佩用的绳子。

    而且,这断了的线头,明显是被人用剪刀剪断的。

    “江晖拿这玉佩做什么?”捉摸下巴颌的姚爷,老半天都觉得这事太奇怪。

    因他是知道,蔓蔓没有把那块真仙桃玉佩戴在身上,她脖子上挂的是君爷给戴的那块仿品,都是玉,但绝不是上层玉,在上流社会游走有一定鉴赏能力的江晖不可能分辨不出。

    “他拿走,只能证明他对这块玉感兴趣。不是玉质,就是造型。或许他本人都在哪里见过。”一系列的推断,轻松在君爷的口里吐出,冰眸一闪,连再去审问这个人渣都不用。

    “我记得你之前调查过杨修在美国的情况。”琢磨到这里的姚爷,柳梢一挑,说,“你说过,杨修在美国修学时,曾在哪家人里借宿过,这家人,是姓范吧。”

    这家姓范的人,就是范慎原范淑霞的奶奶,娘家姓范,范慎原与范淑霞是姓温,温家人,但是来中国为隐去身份,便跟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姓范。当时,君爷并没有调查到这些,更加不知范慎原与范淑霞是范奶奶的孙子孙女。只是在简单地查看了下杨修在这家人借宿的事情,似乎与杨家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杨修自己的行为,于是他未再深入追查。

    如果他再追查下去,或许可以查到,杨修与范奶奶及温家人都有牵扯,这一次温家资助温凤姊廖明投资天下第一饭庄的事,其中,有杨修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为两边搭桥,属于功不可没。

    杨家与温家,有了牵扯,在于杨修。杨修本想借助温家生意人的力量,来振兴杨家,主要是想扩大自己在杨家的势力。

    然而,这事当然逃不过杨家老太的法眼。

    杨家老太,是个对自己有利都不会拒绝的人。温家愿意来投资杨家,她举双手欢迎。同理,如果温家的死对头来投资杨家,她照样举双手欢迎。

    所以呢,杨家与温家生意上有好朋友关系,与江家,关系一样匪浅。

    生意场上,是敌是友向来分不清的。

    至于这几家人,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赚钱的,做的是些什么勾当,君爷以内的6家人都没有兴趣去搀和,去探查。因为这些并不是他们的职责范畴。

    但现在,他们对这几家人之前的关系,产生了兴趣,就在于江晖把蔓蔓的玉佩给盗走了这一事上开始起了疑心。

    据6老头分析,杨老太那么感兴趣自己孙女这块玉佩,说起来,只是想挖点什么料来报复他们6家。

    万万可惜的是,光是看这块玉佩,杨老太想挖他们6家的秘密,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真不知道杨老太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

    那么,杨老太本人是怎么想的呢?

    那天,杨老太终于不辞辛苦到了美国,去见被自己用计陷害进了监狱的曾孙子杨修。

    两曾祖孙在一间特别的会议室里面会面。

    杨老太语重心长地对曾孙子述说起自己的用心良苦:“我让你在这里面呆几年,是为了避免你被那个老头给骗了。”

    “太奶奶,你说我被那个人给骗了,我是觉得你被其他人别有用心地利用了,你为什么执着那块玉佩呢?那块玉佩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块玉佩,哪怕它价值连城,就是一块玉佩而已。”一向不喜多言的杨修,像是在那天爆了,连声质问究竟想把杨家带往哪里的杨老太。

    杨老太被曾孙子逼急了,拍了桌子说:“你懂什么?那块玉佩是6家与姚家之间关系的一个证据。”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而且你帮对方调查,能为我们杨家得到什么好处?”

    谁告诉杨老太的?这个6老头早已猜想过了。他以前的政敌?

    如果是政坛里面的人说的,伴随曾军长那批人落网,想滋事的人,都有了收敛,其实这件事本该结束了。失去了羽翼的杨老太,却没有放弃。这更能说明了,由始至终,杨老太对这块玉佩势在必得,里面的蹊跷,不止是6家姚家关系证据这么简单一件事。

    或许与杨老太合作的人想的是政治目的,而杨老太,肯定想的只是钱利的问题了。

    绕来绕去,圈子始终固定在,6家,姚家,杨家,温家。这么多年,有干系的人,都在这里面了,却始终没有能找到个突破口。

    如今,多出的这个江家,或许是个突破口了。

    杨老太与曾孙子都无法如实坦白的话,在美国去探江家奶奶时,却都如实告诉了。这是由于江家奶奶与杨老太不是普通的关系,而是外面人都鲜为人知的亲姐妹。

    杨老太娘家姓柳,一家五口人,现存在这世上与杨老太相依为命的娘家人,唯剩江奶奶这个最小的妹子了。但这对姐妹没有当着外面的人认亲,哪怕两姐妹现都嫁进了豪门里头,有着无限风光。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这对柳家姐妹自己清楚,都是因自己做的不光彩的事情。因着这两姐妹都是由小三变正室,迫害正妻,堂皇进豪门,掌控家政。若被外人知道,他们柳家的名声可以算是被她们姐妹败坏彻底了。

    杨老太来到江家,与自己的妹子关起门来说私己话。

    江家奶奶找到杨老太来,也不是为别的事,为自己孙子在国内遭到起诉,以及江晖让人连夜送来的这块玉佩。

    “大姐,你看看,可是这一块东西?”

    杨老太仔细一瞧,的确是自己寻找的六仙桃,但为了以防有假,问:“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就我家江晖,从那个6家千金的脖子上剪下来的一块东西。他也是看着眼熟,因为我有和他描述过这么一块东西,他印象挺深刻。”江家奶奶解释。

    “你怎么和他说了呢?”杨老太没说别的,先责怪自己妹子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和其他人说,这事儿,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家里人。

    “我怎么不和他说?他是我最亲的孙子。”江家奶奶拍着胸脯为自己孙子保证,再说了,“我和他只说这块玉佩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并没有和他说起其它。说起来,还没有你对你曾孙子透露的多。”

    说到自己那被6老头唬得团团转的曾孙子杨修,杨老太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被她知道,这杨修早就在去6家家宴的时候看过蔓蔓戴的这块玉佩并且没有告诉她,她是不是更得气死那真是不得而知。

    “他长大了,现在懂得反了,想谋权篡权。”杨老太把家权握得紧紧的,懂得皇帝做一天都不能分权下去,不然自己指定的太子都有可能把自己杀了。

    江家奶奶一边听她埋怨自己又看走眼继承人,一边为自己欣慰:“还好我家江晖,就一毛病,爱沾花惹草,对我,却是很尊敬的,从不会想着篡权这种事。”

    “他被人骗了,还要指责起我?”杨老太有了这番比较后,更是义愤填膺地指骂那个被自己关进了牢狱里的曾孙子。

    “不过,他说的有一点,我也想不明白。”江家奶奶并没有伙同自己姐姐把杨修一棍子打死,同是疑问重重,只是因杨老太把事情都瞒得太死了,让人怎么都猜不到来由,“究竟,大姐,你要这块玉佩干嘛?你觉得真有价值去为了某些人去抢这样一块玉佩?”

    今玉佩掂在江家奶奶手心里。江家奶奶是以前没看过这块东西就算了,现在看到了,真觉得不值了起来。看除了外观造型特别以外,这东西似乎没有可取之处,连块古董都算不上。

    “我来说吧。”杨老太咳咳两声,是未想连自己亲妹子都质疑到自己的智商,“当年,我进入杨家之前,我家那老头还没有死,不是得把那个正妻先弄走吗?弄,是弄走了,可是后来,我家老头可被那女人给气死了。我猜来猜去,应是不知道被那女人给拿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我家老头气成这样。”

    “气成怎样?”江家奶奶追问。

    “这要说到,我那个曾孙子被6老头耍的团团转,我那天差点,老糊涂,也被耍了。6老头说,当年他在监狱里时,我家老头还帮了他一把。后我仔细寻找着一想,不对,完全不对。如果我没有记错,6老头进监狱那事儿,还是我家老头帮助他政敌把他搞进监狱里去的。说明,6老头压根不知道我家老头对他恨之入骨。”

    “你家老头对他恨之入骨,是由于政治上的对立关系吗?”江家奶奶越听是越感到蹊跷,如坠云雾,却又能感觉到一线明亮已在眼前。

    “我看不见得。6老头工作展的地方,与我家老头在的机关,完全是两条路子,不一样。”杨老太手拍着扶手,很肯定地说,“后来,我琢磨来琢磨去,总算给琢磨明白了。我家老头恨死6老头,正因为那个女人的事。”

    那个女人,说回了杨家老头的原配。

    “我记得大姐和其争老公的这个女人,是姓古吧。”江家奶奶回忆说。

    “是姓古,叫古沫。”对这个与自己像是争了一辈子的女人,杨老太自然是铭记在心,进棺材都没法忘记,“她手段恶劣,明知道抢不过我,就拿走了我老公最重要的东西,让我老公死之前死之后恐怕都是惦记着她。”

    “死之前?”

    杨老头死之前留了什么话?

    “我家老头死之前终于松开了点口风和我说,要提防那个女人回来,说那女人是吃人不眨眼的魔鬼。”

    “这——”

    “是魔鬼没错。”杨老太恨恨的,愤慨地说,“你看,她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不也是两条魔鬼。”

    “她教出来的学生?”

    “她当教师的。6老头,姚老头当年都是她的学生。后来,6老头姚老头分别进了军政两个不同区域的单位,却能关系保持,好起来,都是这个女人在中间拉线。”

    “大姐,你说慢一点,你说的这些事与这块玉佩是什么关系?”

    “这块玉佩说是姚奶奶送给6家女儿的,但说起来,姚奶奶这个女人能出什么主意呢?这主意,还不是姚家那个老头子给出的。姚家老头自己不便出马,让自己老婆送东西,有可能是想转移人对这块玉佩的注意力。因为这姚家老头是个阴险至极的人,当年我家老头能弄倒6老头,却没法把姚老头弄进监狱。而6老头进了监狱里后,谁最后救了6老头,还不是姚老头吗?”

    姚家老头让自己老婆送这块玉佩给6家女儿,在打听的人听来说是一块象征两家永世结好的玉佩。而两家之所以结好,是由于古沫的关系。但事实上,以姚家与6家两家老头那么深的感情,需要拿一块玉佩来盟誓吗?

    没有必要。

    言外之意,即指向了这块玉佩其实是古沫送给两个学生的,要他们团结紧密。

    这个推断,是可以成立的。

    古沫自从离开杨家后,是像在人间蒸了一样。世界上哪一处都找不到古沫的身影。如果杨老太等人没有推断错误,这块玉佩,即是古沫留给世人的最后一样东西,记载了她最后的踪迹。

    因此,这块玉佩上究竟与古沫有什么关系,每每想到自己老头临死前的交代,让杨老太很是担心。

    之前,玉佩本是随6家女儿囡囡的失踪而消失,杨老太都没有完全放下这颗心。现在,玉佩重现江湖,她这夜夜都几乎是睡不好了。总觉得那个古沫在自己梦里都阴魂不散的。

    听是这样一番缘由,江家奶奶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索。毕竟,杨老太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姐姐了。她在江家能如鱼得水,杨老太暗地提供的帮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杨老太出什么事,都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现在玉佩到我们手里了,大姐你看怎么办?”江家奶奶问。

    杨老太这把年纪了,仍是个谨慎的人,道:“先找工匠,上好的工匠与鉴定师,帮我们瞧瞧,这块玉佩本身有什么秘密。看是真是假。”

    这点不难办,江家奶奶一通电话,都能马上帮杨老太把这事办妥了。于是,和杨老太说起了自己孙子江晖判刑的问题。

    杨老太知道她去找温家人,就说:“你找对了。这温家人什么都不贪,就贪钱。你把钱砸进去,还看他们能不对你举手投降?”

    然而,她们万万是没有想到,这回温家人的反应,有点出乎了她们的意外。

    廖明赶到医院,自己女儿被车碾死后面目全非,躺在这家医院的停尸房里。公安机关让他们来认尸。

    除了温凤姊以外,其他在京能通知到的温家人都来了。

    望到被白布覆盖的廖舒雅,温浩雪第一个禁不住寒战,一口恶心,跑到了垃圾桶边吐了一遭。

    其她姐妹,包括汪芸芸,林佳静,温媛,都感觉像场梦。这前几天,还活灵活现的人,突然间就走进了地府与她们说再见了。而且,廖舒雅死的这个惨状,忒恐怖了些。就是在临床上见过很多死人的汪芸芸,都忍不住在看到廖舒雅白布下那张破碎不堪的头脸时,两手用力捂住嘴巴里的恶心。

    温媛周身打了个抖,就躲到角落里去了。

    林佳静站在原地呆。

    说死就死的人,死之前都一点招呼没有打,即使平日里对这人印象不怎样,但好歹是自己家姐妹,自小,都有关系,都一块玩耍过。

    现在,大家心里没有埋怨廖舒雅平日里种种哪里不好,而是都回想起了廖舒雅平日里种种的好,种种的,让人难舍难分。

    张秋燕抹起了眼泪花。温凤姊嚎啕大哭,泣不成声。许玉娥走到了角落里和小女儿挨一块,默不作声,低着头,不知是哀是怒。温凤妹没有来,说是怕金贵的小儿子来了见到会被吓到,死活不肯来。

    “我大哥呢?”温凤姊问。

    现在这时候,男人便是这个家的倚靠。温凤姊想起了老大哥温世轩。

    温世轩再不济,也是个男人。

    “大舅他在急诊室包扎手。”林佳静说。

    她是接听到温世轩受伤送医的消息跑到这家医院的,然后刚好得知廖舒雅同被运到这里来。

    听这么说,张秋燕推下温凤姊:“大伯既然受伤了,你不是通知你老公来处理了吗?”

    “他在电话里说要来。”温凤姊愁眉苦脸的。

    如今,她是觉得与自己老公隔了层膜。廖明上了北京后,见到了家乡都没法与京城比的种种后,自然是变了个样。她甚至怀疑起老公对自己不闻不问,不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而是老公在外面找有女人了。

    现在,她与廖明唯一的宝贝女儿死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果然,廖明匆匆赶到后,让她这事什么都不用管,他已经都打点好了。

    这一说法,令温家所有在场的人皆大吃一惊。

    “大姑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秋燕质问。因为廖明的口气,让人感觉是想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

    可是,大家刚是听到公安机关人员的讲述,说是一场故意杀人案,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而纵使是交通肇事案件,司机把人碾成这幅惨状死,家属也不该是这样宽容的表态。

    “她是你女儿啊!”温凤姊一口气叫了出来,难不成自己老公真在外头找了女人,所以不在乎与她的这个女儿了。

    “那你想怎么样?”廖明火,“我是为我们自己考虑。人家已经提出丰厚的赔偿金和葬仪费,愿意替舒雅给我们养老。”

    “大姑丈。”林佳静走了出来说话。

    平常在公众场合安安静静几乎默不作声的她,突然出来开口,是让所有人都一亮。

    “大姑丈,你这话不对。”林佳静道,“按照公安机关的说法,对方是故意杀人,是想制舒雅姐为死地,是没法用钱做补偿的。”

    “没法用钱做补偿那用什么做补偿?”

    “命。”

    林佳静一个字吐出来,极是冷酷,同是极其合理。

    所有人看着她,突然觉得不认识她这个人。

    说起来,蔓蔓在所有温家姐妹中只喜爱这个妹子,现在看来,这个妹子与蔓蔓,是有几分相像。

    如果蔓蔓在这里,众人可以想象,蔓蔓的答案,定是与林佳静的一模一样。

    林佳静的身影,与蔓蔓的身影,像是有些重叠在一块儿。

    这,却是让在蔓蔓面前败阵的廖明,恼怒万般:“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你懂什么?命,也都是用钱买来的。”

    “如果杀一个人,能用钱来填命,那这世界上不是乱套了吗?大姑丈,你也是念过几年书的人,你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逍遥法外,就不怕到了某一天,他们反过来把你也给杀了。”

    林佳静这话,是把江家奶奶内心里下一步的打算,都给说出来了。想除掉祸根,避免后患无穷,当然最后势必是要杀人灭口。以江家的财力以及逃逸在国外,有什么办不到的。

    廖明眼睛睁着,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到怎么答。

    温凤姊这会儿是吃了定心丸,决定了,她想的倒不是林佳静说的理由,而是对方只找她老公,必然是私底下给了她老公无数好处,包括给她老公找女人。因而,这样的条件,她温凤姊万万是不可能接受的。

    “我想好了。不可能饶恕这个杀人犯。”温凤姊说,走去向公安机关人员表态。

    廖明大声惊叫,追上去拦截她。她这一说的话,江家保证给他的东西,可是要全打了水漂。

    “不行,我是舒雅的爸,这事只能由我决定!”

    “你这被狗吃了良心的,你女儿被人杀死,你居然为杀人凶犯求情?!你说,是不是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说给你在外面找女人给你生儿子?”

    眼观四周聚起来的观众都在听,廖明的一张脸涨得如猪肝色,恼怒极,开始拿巴掌打老婆:“你胡说什么?你这个疯婆子,你想害自己别想把我也给害了!”

    “我就是傻了,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见不得我女儿一个人在地府里面受苦,有本事,我们三个人一块死。”甩着头说这话的温凤姊,已经万念俱灰了,想着自己嫁了人后跟随这个男人受了那么多的苦,因娘家被这男人歧视,在这男人面前任劳任怨,为这个男人赚钱拉投资,却最后和女儿一块落到这样下场。

    “要死,你和她去死,我是绝不会想和你们娘俩一块死的!”听说老婆要拉自己一块死的廖明,害怕起来,双手将来抓自己的老婆用力一推。

    温凤姊一个踉跄,摔了个四脚朝天。

    刚在急诊室包扎完手臂的温世轩,走过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

    看着廖明一巴掌,还要打向坐在地上的温凤姊,温世轩急冲过来,挡在自己大妹子面前,一双眼瞪得像铜铃大:“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教训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你打的是我妹子!你敢打我妹子,我打你!”

    坐起来的温凤姊,在听到老大哥这句话时,忽然间眼眶一热。自己嫌弃了多久的大哥,到最后,却不忘来保护她。

    张秋燕等人,这时也都走了上前,齐齐挡在廖明面前,和温世轩站成一排阵线:“你滚。我们舒雅没有你这样的爸。”

    这样的结果,是廖明自己都想不到的。这些温家人,不是最喜欢钱吗?难道是认为这钱分的不够多?如果是这样,他可以回去和江家再商量。这样一琢磨,廖明先罢了手,悻悻地走了。

    这事传到君爷那里时,君爷正在病房里,和一个眼科医生给自己妹妹检查眼睛。

    蔓蔓那双黑框大眼镜在这次事件中终于给弄丢了,想重新配一双眼镜。但是君爷肯定是不想让她再戴眼镜的,因此让个眼科医生再来看看。

    “6科,我的意见是,还是让她戴上眼镜。”被病人做完初步检查的眼科医生说。

    “为什么?上回你们那里也给她检查过。你们说她眼睛视力是没有问题的。”

    “是,可是上回我们也说过,她的视力与精神方面有关系。如果配一双眼镜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没有理由不给她配。而且戴眼镜对她来说,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眼睛。”

    君爷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紧抿刚毅的嘴角充分表态出:他不愿意她再戴眼镜。

    这事,是摘掉她眼镜的契机,他不会放过。

    蔓蔓垂下脸,十指交叉在一起,能感觉到她哥的压力迎面扑来。

    “6科,我这是实话实说。”眼科医生站在他们兄妹两人中间,都窘迫了,“你看看她,她是连一米远距离的东西都看不清,这样出去是很危险的。”

    “我曾经说过,如果她看不见,我和欢儿可以当她的眼睛。”

    他的这句话,让她心口漏跳了一拍。

    她当然不愿意麻烦任何人,抬起头:“戴副眼镜又不麻烦。”

    “可你要明白,你再配的这双眼镜,可就不是他送的了。”

    她哥那双锋利的像刀的眼眸,直插到她心窝口深处。

    她想避开直视,却办不到。

    “囡囡,让哥和欢儿代替他成为你的眼睛,有这么难吗?”

    一寸,一寸,把他驱逐出她心里的领土。

    她紧皱着眉,手在被子上抓了一小团在掌心里。

    “就这样。”冷声命令下来,是不容辩驳的。

    眼科医生爱莫能助地向立在旁边的姚爷使一个眼色。姚爷本是不想君爷把这事做得太绝,但是,君爷的决意是出了他的想象。

    姚子业能做的也有限。这毕竟是6家里自己的事情。

    蔓蔓下床,走去卫生间洗脸冷静。她刚把脚沾地,她哥的手已伸了过来。

    “看不见,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去。”

    他故意的?

    她相信他绝对是故意的。

    又气又恼,是恼得想要吐血地白了他一眼,躲开他的手:“不用。”

    说完,气哼哼冲进了卫生间。

    6欢站在后头扒脑袋伤脑筋。

    他哥刚才那话,可是把他都给拉进和他姐这场战争里面了。

    刘秘书走了进来说到温家人与廖明之间的争吵。蔓蔓躲在卫生间里,只有一门之隔,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她哥冷冷一声,是觉得可笑之极:“小心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他们是想反随时都能反的人,这场官司不能指望那伙子温家人。我们自己把自己的事办好。”

    自己把自己的事办好,意味是,不管温家人什么决定,他们6家人只有一个念头:让江晖这条渣上断头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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