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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最後地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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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躍馬西涼 | 作者︰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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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仇水北岸。www.biquge001.com

    &nbsp&nbsp&nbsp&nbsp數十名逃難地漢人見仇水邊有大隊騎兵,個個驚慌失措,往下游逃去。

    &nbsp&nbsp&nbsp&nbsp羅征使人去喊,很快就將五十多名惶恐不安地逃難者帶了過來。

    &nbsp&nbsp&nbsp&nbsp這些漢民有老人,有婦女,也有孩子。

    &nbsp&nbsp&nbsp&nbsp大凡男丁,額頭上都被烙鐵烙了字,象征著奴隸身份。

    &nbsp&nbsp&nbsp&nbsp羅征問道︰“你們是哪里的漢民,何時被虜到塞外的?”

    &nbsp&nbsp&nbsp&nbsp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還處于驚恐萬狀之中。

    &nbsp&nbsp&nbsp&nbsp被鮮卑人虜到塞外的漢民,下場往往都會很悲慘。

    &nbsp&nbsp&nbsp&nbsp就算大難不死,逃到了漢境,也沒有人將這些額頭上刺了字,曾為鮮卑人奴隸地難民報有同情。因此,雖然已經知道這支騎兵是大漢鐵騎,逃難者們卻依舊十分恐慌。

    &nbsp&nbsp&nbsp&nbsp等了半天,才有一個老漢顫顫巍巍地答道︰“回將軍地話,小老兒是馬城人,三十年前被鮮卑人虜到天馬原,他們都是和小老兒一起從黑鷹部逃出來的。”

    &nbsp&nbsp&nbsp&nbsp“黑鷹部?”

    &nbsp&nbsp&nbsp&nbsp羅征皺了皺眉頭。

    &nbsp&nbsp&nbsp&nbsp老漢答道︰“黑鷹部是天馬原的三個大部落之一,有口兩千。”

    &nbsp&nbsp&nbsp&nbsp羅征‘哦’了聲,興致勃勃地問起了鮮卑人地情況。

    &nbsp&nbsp&nbsp&nbsp老漢在漠北生活了三十年,對鮮卑人可以說是極為了解,有問必答。

    &nbsp&nbsp&nbsp&nbsp羅征很快就對附近地鮮卑人有了一個大概地了解,天馬原距離不過數十余里,是仇水下游一處水草十分肥沃的草原,大大小小地鮮卑部落有十多個。

    &nbsp&nbsp&nbsp&nbsp其中最大的三個部落,口眾都達到了兩千以上。

    &nbsp&nbsp&nbsp&nbsp當然,在漠北只有人口過萬地部落,才能稱得上是大部落。

    &nbsp&nbsp&nbsp&nbsp至于兩千人的部落,在鮮卑只能算是個小部落。

    &nbsp&nbsp&nbsp&nbsp數十逃難的漢民中,有名婦人還拉著個五六剛的小丫頭。可能因為經常吃不飽,小姑娘快瘦成了皮包骨頭,眼眶深陷,眼神里盡是麻木和茫然。

    &nbsp&nbsp&nbsp&nbsp在大草原上,被虜去的漢人奴隸往往活的連牛馬畜生都不如。

    &nbsp&nbsp&nbsp&nbsp生下來的孩子能養大,就已經是托天之幸了。

    &nbsp&nbsp&nbsp&nbsp大多數漢人奴隸,根本就沒有生養後代地權力。

    &nbsp&nbsp&nbsp&nbsp“小妹妹,過來。”

    &nbsp&nbsp&nbsp&nbsp羅征沖小丫頭招了招手,婦人地臉色立刻就變了。

    &nbsp&nbsp&nbsp&nbsp老漢連忙走過去,在婦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婦人才臉色一松。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有些呆傻,被老漢拉到羅征身前時,還有些木木的。

    &nbsp&nbsp&nbsp&nbsp羅征摸著小丫頭枯黃地頭發,笑眯眯地問,“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呆呆地望著他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問題。

    &nbsp&nbsp&nbsp&nbsp老漢連忙道︰“這孩子沒名字,我們都叫他丫頭。”

    &nbsp&nbsp&nbsp&nbsp“沒名字?”

    &nbsp&nbsp&nbsp&nbsp羅征有些驚訝,問道︰“她怎麼不說話?”

    &nbsp&nbsp&nbsp&nbsp老漢連忙對小丫頭說,“丫頭,快跟這位將軍說話。”

    &nbsp&nbsp&nbsp&nbsp小丫頭木然地眼神這才有了些神采,咬著手指頭說,“張爺爺,我餓。”

    &nbsp&nbsp&nbsp&nbsp老漢臉色就是一黯,深深地嘆了口氣。

    &nbsp&nbsp&nbsp&nbsp羅征笑道︰“知道餓就好,去拿幾塊肉干來。”

    &nbsp&nbsp&nbsp&nbsp後面一句,卻是吩咐身邊地親兵的。

    &nbsp&nbsp&nbsp&nbsp親兵很快拿來肉干,小丫頭立刻兩眼冒光,搶過肉干,就旁若無人地啃起來。

    &nbsp&nbsp&nbsp&nbsp“慢點吃,別哽著了!”

    &nbsp&nbsp&nbsp&nbsp羅征拍著小丫頭地腦勺,神情罕見地十分溫和。

    &nbsp&nbsp&nbsp&nbsp眼神深處,一些久違了的東西,慢慢地又回到了身上。

    &nbsp&nbsp&nbsp&nbsp“給他們些吃的。”

    &nbsp&nbsp&nbsp&nbsp羅征雙手負後,又吩咐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西涼兵很快又弄來了一大堆肉干,給這些逃難者吃。

    &nbsp&nbsp&nbsp&nbsp逃難者見這位大漢地將軍十分友善,一直緊崩著地心弦,這才緩緩松開。

    &nbsp&nbsp&nbsp&nbsp小丫頭吃的急,被哽了下,旁邊立刻有親兵遞上了水壺。

    &nbsp&nbsp&nbsp&nbsp這時,趙雲追殺一陣,率領五百騎兵奔回了本陣,一騎未損。

    &nbsp&nbsp&nbsp&nbsp“主公,雲幸不辱命。”

    &nbsp&nbsp&nbsp&nbsp趙雲臉色平靜,大步上前,向羅征拱手交差。

    &nbsp&nbsp&nbsp&nbsp羅征朗聲道︰“好,子龍騎射天下無雙,本將軍今日真是大天眼界。”

    &nbsp&nbsp&nbsp&nbsp趙雲面無得色,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nbsp&nbsp&nbsp&nbsp羅征道︰“子龍是否還為賭約一事心中介懷?”

    &nbsp&nbsp&nbsp&nbsp趙雲拱了拱手,道︰“不敢!”

    &nbsp&nbsp&nbsp&nbsp羅征嘆了口氣,道︰“本將軍雖稍欠磊落,卻實因甚愛子龍之才及忠義,故不得不略施手段。若子龍無法釋懷,本將軍于心何安。”

    &nbsp&nbsp&nbsp&nbsp趙雲方要說話,卻被羅征打斷。

    &nbsp&nbsp&nbsp&nbsp就听羅征道︰“子龍不必解釋,本將軍向來視麾下將士為手足兄弟,為兄弟,縱然兩肋插刀,本將軍亦義不容辭。我想與子龍約定,若一年後,還不能令子龍釋懷,則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屆時必不再相強,子龍可自行決定去留,如何?”

    &nbsp&nbsp&nbsp&nbsp趙雲嘴皮子動了動,終究沒有說什麼。

    &nbsp&nbsp&nbsp&nbsp羅征又俯身抱起已啃完肉干地小丫頭,笑呵呵地道︰“這孩子,吃了不少苦。”

    &nbsp&nbsp&nbsp&nbsp趙雲看看小丫頭,又看看羅征,臉色就有些細微地變化。

    &nbsp&nbsp&nbsp&nbsp羅征又問小丫頭,“你姓什麼?”

    &nbsp&nbsp&nbsp&nbsp小丫頭有些畏懼,不敢說話。

    &nbsp&nbsp&nbsp&nbsp旁邊地老漢黯然道︰“有勞將軍相詢,這孩子沒有父親。”

    &nbsp&nbsp&nbsp&nbsp羅征愕然,“沒有父親?那她怎麼出來的?”

    &nbsp&nbsp&nbsp&nbsp老漢臉色慘然,似是有難言之隱。

    &nbsp&nbsp&nbsp&nbsp趙雲附耳低聲道︰“主公,漢人女子被鮮卑人抓去後,常常被當作女奴相贈,要侍奉許多不同的男人。就算生下孩子,也不知道生父是誰。”

    &nbsp&nbsp&nbsp&nbsp羅征這才恍然,對小丫頭就又多了一份憐憫。

    &nbsp&nbsp&nbsp&nbsp略一思忖,便對老漢道︰“本將軍乃大漢驍騎校尉,此番途經大漠,欲從五原入關南下返回洛陽。你們若是暫時沒地方去,就跟著本將軍,等到了洛陽,可自行決定去留。”

    &nbsp&nbsp&nbsp&nbsp誰知老漢想也沒想,便拜伏于地,叩首道︰“多謝將軍,我等皆願為將軍家奴,只要有口飯吃,此生隨為將軍效力,絕不相叛。”

    &nbsp&nbsp&nbsp&nbsp後面的數十難民也全拜了下去,一個個喜極而泣。

    &nbsp&nbsp&nbsp&nbsp羅征點點頭,“起來吧!”

    &nbsp&nbsp&nbsp&nbsp老漢連忙爬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nbsp&nbsp&nbsp&nbsp羅征將小丫頭還給她娘,這才問老漢,“此處仇水較深,你們可知道何處可渡河?”

    &nbsp&nbsp&nbsp&nbsp老漢答道︰“上游五里處河水較淺,戰馬可通過。”

    &nbsp&nbsp&nbsp&nbsp羅征‘嗯’了聲,道︰“好,傳令大軍即刻起程,渡仇水西進。”

    &nbsp&nbsp&nbsp&nbsp“遵命。”

    &nbsp&nbsp&nbsp&nbsp眾軍校齊聲領命。

    &nbsp&nbsp&nbsp&nbsp有小校猶豫了下,道︰“將軍,要不要踏平那個黑鷹部落。”

    &nbsp&nbsp&nbsp&nbsp其余眾軍校也是一幅躍躍欲試地樣子,幾天沒殺人,這些劊子手都有些手癢。

    &nbsp&nbsp&nbsp&nbsp羅征擺擺手,“算了,滅了黑鷹部,鮮卑人只會更加凶殘地報復。到頭來,遭罪受難地還是我大漢百姓。等以後有了掃平漠北的實力,再拿鮮卑人開刀吧!”

    &nbsp&nbsp&nbsp&nbsp“將軍英明。”

    &nbsp&nbsp&nbsp&nbsp眾軍校齊聲稱贊,心服口服。

    &nbsp&nbsp&nbsp&nbsp趙雲也有些驚訝,看羅征的目光就少了幾分抗拒。

    &nbsp&nbsp&nbsp&nbsp能有這番見識,說明羅征目光敏銳,善于從大局考慮問題。

    &nbsp&nbsp&nbsp&nbsp而能為漢人百姓著想,則說明羅征對百姓有一顆仁慈的心。

    &nbsp&nbsp&nbsp&nbsp趙雲起于寒微,深恤百姓之苦,自然會生出共鳴。

    &nbsp&nbsp&nbsp&nbsp很快,三千余西涼鐵騎迅速集合,沿著仇水往上游奔去。

    &nbsp&nbsp&nbsp&nbsp數十難民也騎上了多余地馬匹,扶老攜幼的跟在後面。就連甘倩、荀﹤捌浞蛉擻鬃右捕計鎰怕恚 媧缶校  揮斜恢糜誆嗽白永鎩br />
    &nbsp&nbsp&nbsp&nbsp很快,前方地河道陡然開闊起來。

    &nbsp&nbsp&nbsp&nbsp羅征譴人試了試水,最深處還不到膝蓋,果真能渡河。

    &nbsp&nbsp&nbsp&nbsp三千余西涼騎兵分成三撥,先後渡過仇水,然後認準方向,滾滾西進。

    &nbsp&nbsp&nbsp&nbsp太陽落山時,大軍已經行出百里,在一條湖邊伐木扎寨,入營休整。

    &nbsp&nbsp&nbsp&nbsp湖邊,一塊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nbsp&nbsp&nbsp&nbsp篝火熊熊,羅征席地坐在草地上,眉頭深鎖,沉默不語。

    &nbsp&nbsp&nbsp&nbsp李蒙和王方坐在兩邊,剛開始還心情舒暢,然而等的久了,不見將軍發話,一個個心里就莫名忐忑起來,不知道將軍將自己召來,所為何事。

    &nbsp&nbsp&nbsp&nbsp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王方開聲問道︰“不知將軍將某等召來,所為何事,請將軍示下。”

    &nbsp&nbsp&nbsp&nbsp羅征嘆氣道︰“當初在譙縣,本將軍伏殺胡茂、牛金,雖乃局勢所迫,萬不得已才行此殺戮之舉,但擅殺統兵校尉,終究罪過不小,此番回到洛陽,丞相必然降罪!”

    &nbsp&nbsp&nbsp&nbsp二人心頭就是一凜,你眼望我眼,都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nbsp&nbsp&nbsp&nbsp過了半晌,王方才滿不在乎地道︰“怕他個鳥,胡茂和牛金帶著弟兄們自相攻伐,純粹是自己找死。只要我們不說出去,丞相又哪會知道。”

    &nbsp&nbsp&nbsp&nbsp李蒙則是想到了什麼,心頭一驚,連忙偷偷望向羅征。

    &nbsp&nbsp&nbsp&nbsp八千西涼鐵騎一路征戰,到了現在,當初曾經歷羅征伏殺胡茂和牛金的軍校,在欒城被冀州軍偷襲後,十之**皆已戰死,只剩下他和王方二人。

    &nbsp&nbsp&nbsp&nbsp只要殺了他倆,事情地真相就再沒人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至于其他地士兵和下層地軍校,一直認為是胡茂和牛金自相殘殺而死。

    &nbsp&nbsp&nbsp&nbsp到時只要沒有證據,就沒有人能給羅征定罪。

    &nbsp&nbsp&nbsp&nbsp李蒙不能不擔心,畢竟這事情實在不小。

    &nbsp&nbsp&nbsp&nbsp羅征扭頭看了李蒙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李蒙,你在擔心什麼?”

    &nbsp&nbsp&nbsp&nbsp“沒,沒什麼。”

    &nbsp&nbsp&nbsp&nbsp李蒙臉都有些白,心里更是忐忑。

    &nbsp&nbsp&nbsp&nbsp王方卻有些大條,愕然道︰“將軍,你們……”

    &nbsp&nbsp&nbsp&nbsp隨即就反應過來,立刻心兒一顫,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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