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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仲在邀請諸縣吏議會的同時責令新成的精銳兵卒,以雷霆之勢,擊潰了參與其中的三戶右姓豪族,——這三戶人家就是此次行動的主謀、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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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不過一個時辰,柳仲之兵卒便以數十人受傷、無人陣亡的彪悍戰績,震驚了整個高邑縣,使得縣中其他蠢蠢欲動之人,為之側目,安分了下來!就是盧亮其人在見著被押送上來的三名主事之人後,亦是心驚不已。
如此,這些妄想將文丑趕出高邑的右姓豪族就成了階下囚了,而柳仲的威望也樹立了起來。使得其他那些還有些小心思的人戶,馬上見風使舵,倒向了文丑一方。自此高邑縣又進入了一眾平和的時期,收攏流民、引人向善、建設學館、組織商隊等等,一切都在有序不紊的進行著。
對于高邑縣所經歷的變化,文丑、文霸自是不知,如今的他們正在趕往魏郡的途中。
從廣平縣出來後,文丑二人一路向南,自然看到了那些收容流民的鄉里,證實了文丑先前的猜想。魏郡位于廣平縣的正南方百里處,而審配所居的陰安又在魏郡的東南部,文丑基本上需要南北貫穿魏郡,方才能夠抵達陰安,見著審配。這可是一個不近的路程。
文丑同文霸策馬一路向南,期間自是言談甚歡,多有教育文霸之時,更有梳理自家所得之日,雖一路所遇流民漸多,但卻不能影響文丑對于大好河山的贊嘆與觀賞。日出而起,觀晨光耀大地;日落而息,瞧晚霞透遍天。馬踏大地,揚起一路煙塵;豪情萬丈,直沖萬丈霄穹。
在經過了三天的走走停停後,文丑終于來到了魏郡陰安所在。之所以是走走停停,卻是文丑想著在沿途所經的諸多縣鄉中,為自家贏取最大利益所致。當然也有時是任性觀景,有所觸動之因。
來到陰安。略一打听,誰人不知審家?!就是在魏郡之中,審家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戶豪族,算的上是郡中右姓!較之鉅鹿之沮姓。還要威勢的多,更不用說文丑文氏這樣一個鄉野人家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對于此,文丑也有自知之名,他也不寄希望于審配能夠多麼的高看他一眼。只要能夠見著其人,並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那麼此行就算是成功了,文丑也不想著同審家交易什麼!當然,若是真的能夠談成什麼協議,那自是最好的。
‘審配先生,現居魏郡陰安縣,其族為縣內最大的宗族世家,擁族人數千人!徒附千記,家財不可勝數。其為審家家長。兼且听聞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節,可謂古義剛烈正直之人。’這是文丑從其管家陳叔口中得知的審配之狀況。
‘審配家世代士人,官宦人家,人口繁茂,族大人多。審配更是這一代審氏家長,手握重權,勢力很強。況且審配仰慕古人氣節,有忠人之心。又學縱橫之術。兼而能領兵,處理政事’這是文丑用今世之見聞,結合後世所知,所總結出來的。
這兩點都表明了審配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才。若是真的要從中挑些什麼瑕疵的話,那就是審配其族太過盛大,審配其人過于喜權吧!這也是其在史冊上常常為人詬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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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後的發展之中,田豐果然是因為冒犯袁紹而死,許攸則因為縱容其族人過于貪而被審配所揭發,審配因為想要專霸袁朝,而矯詔立袁尚為嗣,導致兄弟相爭,被曹操各個擊破,逄紀則死在了袁譚刀下。
文丑望著陰安縣城,回憶這關于審配的一切,心中砰然,想到︰“不管審配此人是治家、治國的大才也罷;還是專橫無謀的庸才也好,他都是那個留有青史的著名人物,還不是現下的自己所能臧否的。能夠會上一會,也好!”
文丑遠道而來,入得陰安縣城之後,直奔審府所在。來到一個富麗堂皇的碩大宅院處,不禁有些感慨審家的財大氣粗,當真是奢華大氣。在門卒的催促吆喝聲中,文霸頗為惱怒的遞上名刺,在文丑的安撫下,安穩的持立在門口靜候之。
此刻,陽光明媚。雖說文丑、文霸二人在門外忐忑等待之,但是審配其人卻是享受的緊,命人抬來軟榻放在院子內,然後躺在榻上,以白帛遮面,酣睡之。這些天來,家族勢力發展順利,是以其雖為族長,但卻頗有閑情。
“噠、噠、噠。”
這時,腳步聲響起,侍從從外走了進來。審配便頗有些h意的問道︰“又是誰來叨擾?”尋常時候,若無要事,侍從是不會來煩擾他的。
“常山人文丑。”侍從道。
“常山人文丑?沒听過名聲,這又是從哪里又冒出來的士人?!沒听說過常山有什麼文氏大族啊!”審配頗為疑惑道。
“這里有那人的名刺,請君過目。”侍從恭謹的雙手遞上道。
這下就引起了審配的興趣,其接過名刺,展開掃視過後,不屑道︰“吾道是誰,只是一個新近崛起的武人,任了個千石縣令。”
以武人判定文丑,說明來了其對文丑的不屑一顧,正要揮退侍從,又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後,改變主意,掀開白帛起身,對侍從道︰“去,請他入大廳,奉茶。”這其中所經歷的思想轉變也只有審配自己知道了。
白帛下,露出一張極為剛強的容顏,眸光有神,氣息甚為剛硬。觀氣知人,審配正如陳銘所說,仰慕古人,剛強而有氣節。
“諾。”侍從應諾一聲,走了出去。
“常山文丑,歷時一年而能蕩平一縣之寇,光復一大縣,有點意思,便見上一見,也無妨麼?”審配頗為戲謔的邊走邊道。
不久之後,審配來到大廳,便見一個氣息沉穩之人端坐在堂,一個氣息頗為燥亂之人,居于那人身側後,既已知曉這次會面的主要之人。
“恩,觀感還不錯,非是粗魯之人,倒也難得。”審配心中暗道。面上,審配卻什麼都沒有顯露出來,徑直到達主位上坐下,然後問道︰“足下遠從常山來見吾,何事?”
“久聞審公大名,甚是仰慕之,是故前來。”文丑拱手,笑言道。
“哈哈,吾乃文人一個,對于汝之武技可指點不上,汝又怎言仰慕鄙人之名呢?!”審配調笑言道。
“非也,久聞君慕古人志,富有氣節。怎有武人、文士之別也?!莫不是外界傳聞不實?若是如此,那小子倒是來錯了。”文丑卻不苟言笑道。
“哈哈,文子孝,能夠破賊兩部、安境兩地,果非尋常人物,鄙人見教了。”審配聞言,先是一愣,沒想到文丑竟然如此言說,隱隱有斥責于他的意思,不過這也是古人應有的氣節,很是欣喜,當下笑言道。
......
隨後文丑同審配之間,進行了一場時長頗長的談話,談話的內容從魏郡展開而去,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遠涉海外、近談民風,而文丑更是投審配所好,言語之間,富有氣節、暗藏哲理,使得審配大呼暢快,如逢知己。
這一番言談,使得審配對于這個自己原來不屑的‘武人’有了全新的認識,也將文丑的地位在心中提了好幾個層次,在听聞文丑欲要同他展開交易之時,當下就同意了。這不是審配的魯莽、好說話,而是其犀利的眼光,能夠看得出,文丑其人必非一時之才也!而審家正是在審配的這種犀利目光中,而發展壯大的。
這一場的談話最終因為另一個人的來訪而終止。當然此人也因為文丑而吃不小的氣,因為審配在听聞是他來訪後,卻並沒有馬上與其相見,而是使其在側堂等了好長一會,直到送走文丑後,方才將其請到大廳。
對于此,文丑自是不知,他還沉浸在同審配的談話之中,對于審配的慷慨,以及審家的勢力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對于審配其人的學識、見解,也甚是感佩。在歸去落腳點的途中,文丑梳理此次的收獲,更是大呼不虛此行。
不僅是文丑激動,就是文霸在听聞了審配的那些便宜的交易條件後,也早將先前在審府門口所受的憋屈拋到九霄雲外了。
審配在送走文丑之後,使侍從將那人從側堂請來。不多時,只見一個氣息稍微陰險之人,掛著滿臉的陰郁走來。盡管這個人盡量掩飾陰險、陰郁,但是審配還是一眼看出來了,眉頭不由一皺,心下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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