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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呀！
望着周墨白和吴承恩走出百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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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父这棵树与众不同，挺拔秀立呀！”
“贤弟，人家如烟姑娘正在和我说话……”
如烟皱眉道：“朝廷明年要在京城选拨棋侍诏，温州府可是给永嘉知县杨鼎鑫大人下了手令，这个棋王大赛一定要举行的。不过听衙门里面的消息说，咱们这位知县老爷杨大人的钱袋子颇为紧张，正在四处筹集比赛经费。”
是啊，后面怎么样了？
“这周公子擅长推理，前有当铺古玉失窃案，今有青楼兄弟相残案，在他眼里竟然犹如儿戏一般，如若此人为我大明所用，他日岂不又出一个大明宋慈？”
周墨白愠怒地侧过身子，选准一个如烟和青儿看不到的角度，狠狠踹了一脚。吴承恩一个趔趄，回头满脸怒意，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周墨白，好像一直正在调情的公鸡被抓住脖子提了起来。
“谭大人，百花楼赵氏兄弟凶杀案本来扑朔迷离，但周公子慧眼如炬，竟然一眼就看穿了真凶，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刘猛道。
“那局珍笼乃是唐朝房玄龄亲创，内藏玄机，极难破解，师父生前曾言道，能解棋局的人，棋力必然是世间绝顶高手，一定能帮助咱们完成大计。”如烟略微沉吟一下，道，“不过今日见得这位周公子，也许有几分希望！”
“那《西游记》情节曲折、扣人心弦，即便是百花楼之中，也是争相传阅！如烟今日有幸见识名家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说人话！人家如烟姑娘看着我们呢！”周墨白很友好地上前一步，用力地搂着他的肩膀，使劲地晃了一晃，似乎两人之间是可以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兄弟。
花魁如烟和侍女青儿身影被月光映在地上，婀娜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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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哥，你累了……”
吴承恩抬起头来，咬着嘴唇，忍住眼角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勉为其难地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哽咽道：“如烟姑娘，在下忽然想起，家中鸡犬尚未喂食，厨房柴禾也未劈完，后会有期。贤弟，咱们走吧！”
青儿道：“姑娘那局珍笼棋局，半月以来数十人来试过，始终无人能破，这次棋王大赛聚集众多高手，应该能寻到破解之人吧？”
如烟点头道：“那位少年看棋路也是高手，棋力也不在我之下，他好几手关键手筋，比我想的还要精妙，但和这位周公子对局，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周公子的棋艺……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
“吴大哥，这酒喝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你还要写《西游记》呢，那第三册龙掌柜可是催了多次……”
“贤弟，为兄还要吟诗赏月……”
“师父——”余邦瑞总算见识了周墨白的无耻。
“你走不走？”
“刚才我正要提及，不料突发凶杀血案，不便再向他请教，青儿……”如烟沉忖道，“过几日楠溪江桃花即将盛开，不如咱们邀请那位周公子一同赏花？”
……………………
“惭愧，不过虚名而已……”吴承恩一脸自得之色，“承蒙江南士子厚爱，称在下为唐伯虎之后江南第一才子……”
“告辞！”
谭如海笑而不答。
不待他再说什么，周墨白赶紧扯脱余邦瑞手中的袖子，急急忙忙拉着吴承恩落荒而逃。
周墨白眉头渐渐皱紧，眼睁睁看着吴承恩胡子拉渣、口沫横飞的一张老脸，对着如烟醉人秀色兀自胡天海地地夸口，怎么看都是一副牛粪和鲜花的样子！
月影朦胧，树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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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在谭如海心里，不学无术已经成了周墨白的标签。
吴承恩叹息一声，终于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口中喃喃道：“知道了，不该在你的花魁面前抢你风头嘛！
“师父——”
这老小子！给根竹竿就敢爬，给点阳光就灿烂，这番厚颜无耻的话竟然说得毫无愧疚之意，好像事实本就如此一般。
余邦瑞额头的青筋渐渐鼓起，上前扯住周墨白的袖子，低声道：“师父，刚才那百花楼里……可是徒儿付的账！”
身后余邦瑞一个身影，在明朗的月光下，孤零零的。
“……”
那目光，愤怒且委屈！
周墨白心虽恻隐，但仍是摇了摇头道：“余公子，天下之大，高手何止万千，你千万不要因为周某一棵树，错过了一片森林呀……”
院内正堂之上，点了一盏烛灯，昏黄的灯光下，一位皮肤黢黑的老者正在好整以暇地品茶，在他面前，赫然正是永嘉县衙捕头刘猛。
“这位吴公子莫非就是近日江湖间人人传阅的奇书《西游记》的作者吗？”如烟听闻周墨白刚才的话，不由得好奇道。
这老者正是永嘉县丞谭如海，他听闻今夜百花楼发生凶杀案，竟然又是周墨白当场识破真凶，于是连忙召见刘猛，问个明白。
周墨白毫不示弱地直视着他，还呲了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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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青儿眉梢涌起忧虑：“那会不会有变？这杨大人爱财如命，要他拿出银子来举办比赛，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阿嚏！”周墨白走出百花楼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心中纳闷，谁在念叨我呢。
吴承恩呆在那里，刚才的怒意顿时像一根蜡烛一样被一口气吹灭了，他脸色忽红忽白，像是一株向阳傲然开放的向日葵，忽然一阵狂风而来，被吹得枝叶飘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是说，咱们该回去了，如烟姑娘还要休息呢！”
回头看去，余邦瑞可怜巴巴地在身后：“师父，徒儿恳请师父收留……”
谭如海颇有深意地笑笑，道：“科举功名？恐怕这位周公子就是你让他考，他也考不上的，不过，还有一条路……”
吴承恩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拱手道：“吴某拙作，让姑娘见笑了！”
“大人指的莫非……”刘猛大惊，口中吐出三个字来，“锦衣卫！”
“这位……莫非就是花魁如烟姑娘？”吴承恩笑起来傻乎乎的表情，看起来不只欠揍，简直……十分欠揍。
余邦瑞在一旁看得分明，上前探身在周墨白耳边，撸起袖子，唯恐天下不乱地低声道：“要不要揍他一顿？”
县衙往南百步之外，有一座独门独院的小院落，青砖灰瓦，朴实无华，院墙上爬满了连片的爬山虎，偶尔探出几枝栀子花，朗朗月光之下，一两只瓢虫慢吞吞地在叶茎上爬动。
自从杨千户提及周墨白后，谭如海已通过各种途径周密地了解了周墨白的资料，甚至包括他的生活习惯、个人喜好。
“如烟姑娘，期望下次再有机会相聚。”周墨白学着吴承恩的文人风范，潇洒地一拱手道，“听姑娘弹琴吹箫，不失为人生雅事！”
“我不累……”吴承恩抹了一把嘴角的涎水。
吴承恩充耳不闻，一双小眼睛里，色眯眯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花魁如烟，仿佛整个空间只剩他们二人，再无一物。
“这也要我教你？”
一旁的吴承恩面色尴尬，红着脸埋下了头。周墨白却是面不改色，一脸礼尚往来的温和笑容：“那……下次我请？”
“周公子？”青儿问道，“他今日不就赢了个少年吗？姑娘认为他棋艺了得？”
吴承恩嘴角一阵抽搐，目光狠狠地盯着周墨白看，仿佛想要冲过去，从他肚子里将《西游记》的故事全部掏出来一样。
如烟一脸慈悲：“永嘉一地弈风颇盛，商户如云，杨大人哪里会掏自己腰包，定是打着官方的旗号，向商户化缘，只是不知道会是哪家商户倒霉了。”
沉默……
“那周公子可曾破解了珍笼棋局？”
如烟眼神中妩媚动人，眼波流动，深情款款道：“两位公子，百花楼如烟随时恭候尊驾！”
“大人——”刘猛犹豫了一下，道，“不过周源乃是本地富商，周公子已经属于商户贱籍，按太祖大明律，是不能考取功名的！”
“什么人话？”吴承恩哽咽道。
周墨白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下，扭头过来立刻换作一副可爱可亲的笑脸，低声道：“吴大哥，这孙悟空大闹万寿山五庄观，那镇元大仙一招袖里乾坤，后事究竟如何……你可知道？”
“姑娘，那永嘉棋王大赛可没半点消息，会不会有变？”青儿面容掩饰不住的忧虑，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