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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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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说这一句来着，张嘴之后却化作一连串咿咿呀呀的呓语——他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了话了！
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他想了想，继续尝试去控制身体……
他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伸手去推开那扇破败的木门。
“来生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对任何人产生情感，那些只是无谓的拖累……”
紧接着是整个上半身，脖子，头，双腿，甚至是胯下的那个玩意儿……
他很清楚，通过刚才的尝试，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住了这幅身体，那么控制嘴巴发声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虽然之前并没有试图说话，但根本不用试，举一反三之下，他不用去意（和谐）淫都能让那话儿勃（和谐）起，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衣服……好像有点……
“外门弟子余路，请廉师弟赐教！”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又是哪里？
随着一声轻微生涩的吱响，这扇隔绝他和外面世界的门，被他推开了。
努力了一会，毫无头绪，他却没有半点放弃的心思，阳光有些烈，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眨眼？
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广场的中心，广场用青条石铺就而成，宽广无比，庞大得简直有些离谱。视线所及，只能是广场的一端，犹如冰山一角，大气而肃穆，令人望而生畏。
“当然……如果你有来生的话……”
难道对方也是机器人？
“哈哈哈哈——”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看周围这布置，倒是有点像古罗马的决斗场，不过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是有人救了自己？
胸口处又传来先前那种奇异的感受，这一次他无需自己控制身体，仿佛是本能一般张开嘴，偏过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偏头的时候扫眼一看，见自己离地约莫十来米高，有些惊讶。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哑巴，他的脸上也没半点慌乱，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盯着自己的身体看。
意识模糊间，似乎听见有人惊呼出声，他眼睛倒是本能的微睁着，但紧接着，整片天地都旋转起来，眼前彻底化作了一片黑暗。
“呃牟呃咦昂牟？”
“啊！”
这是……
走到房门前，有阳光从门格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光线，些许尘埃漂浮，在光线中张牙舞爪。
这难道是……人类的痛感？
……
身在半空中，他还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忍不住发了句感慨。
难道……
阳光如瀑，流萤飞舞。
一拳……或是一掌，把自己打飞那么远，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想不出来就不再想，这是他的思维模式，同时，开始有意识地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依然无法控制这幅身体。
可是这又是哪里？
“有趣！”
从前那副仿生拟真身体，只需大脑发出指令，身体就会立刻执行。现在却不一样，他在脑中发了半天指令，身体竟完全不能动弹。
他自言自语问道，却愕然发现，自己想说的话，竟是完全说不出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身体的表面发生，随即传遍全身，然后大脑收到信号，顿时变得有些萎靡。
传说中的……做梦？
“那么……这是人类的身体？”
恍惚中，听到面前有人说话，他这才发现，自己跟前好像是有个人，可是那人话音刚落，他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望见，突然就感觉眼前一花。
然后好像晕过去了？
难怪自己不能控制这幅身体，原来是由神经控制的，而不是自己从前靠大脑发出指令去掌控的仿生躯体，怪不得刚才自己做梦了……他很清楚身为机器人的自己是从来不会做梦的，而这些古怪现象，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很正常，这幅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掌控，他这样想。
砰！
整个广场呈圆形布置，四周有青石高台，依稀看见上面坐了一些人，不多，只有十来个的样子。
我不是被核弹炸死了吗？
刚才那是……
一声沉闷声响，如同木棒敲打在破革败絮上一般，他只觉胸前猛地一窒，好像是被几百斤的大锤砸了一下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倒飞出去。
火光，浓烟，冲击波，空气如刀……
等一下！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并没有发出眨眼的指令啊！
“你不知道人是世界上最复杂最善变的动物吗……”
“你已经变成一个‘人’了啊……”
“你很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有可能威胁到我的……英雄……”
周围的环境也很古怪。
还有自己睡的这张床，明显是跟墙壁用的一种石料……
因为他晕了过去。
四周的墙面是用青石砖堆砌而成的，纹理清晰可见，床边有个黑乎乎的木质小板凳，表面磨得油亮，显然是长期有人坐的成果。
紧接着身子迅速下坠，落地，开花。
况且方才发出的声音他并不陌生，曾经见过很多人都是这么开口表达的，伴着这些咿咿呀呀之声的，是正常人很难看懂的手势动作。
但他看得很清楚，对方的眼睛里，分明在笑。
“嗷！”
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他起身下榻。
这是在哪？
这是我的来生吗？
靠墙的八仙桌看着像是紫檀木的，不过缺了只桌腿。
他发现自己穿的是很古老的那种衣服，月白色，对襟开的，有点类似于早期练功服，又有点像唐装。
“得罪了，廉师弟！”
下面倒是站了很多人，东一处西一处的，也看不清他们的衣着形貌，不过，看这样子，似乎是在围观自己？
身体被炸上天，在半空中分裂，解体，撕成碎片，化为虚无……
那应该不会是梦。
过了一会，他的左手食指上聚集了一些鸡皮疙瘩，紧接着，整根手指忽然翘了一下，幅度很大，动作很生硬，就像一截竹棍似的。
自己应该是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了吧？
那人充满自责的声音钻进耳朵时，他飞了好远还未落地，他立刻在半空中调整自己的姿势，想换一个对身体损伤稍微小些的姿势落地，却愕然发现，这幅身体的掌控竟与从前完全不同。
“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英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者说，口中出来的，只是一串是个人都听不懂的音符。
只听到猎猎衣动，旋即一阵凄厉的破空声传进耳中，空气中气流被疯狂搅动，扑面生寒……
他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
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这里的环境不大好。
周围似乎有人说话，却听不分明，好像很远的样子。自己明明睁大着眼睛，眼前却一片模糊，好半天才聚焦过来，依稀可辨四周。
记忆中有个画面印象很深，自己好像是站在一个广场上，有个穿古装的少年说请指教，然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打飞了，然后……
“我怎么能够对你放心……”
又过了一会，左手手掌忽然抬离床铺，五根手指大张，手臂肌肉绷得极紧，然后又握紧成拳，青筋毕现……
唯一的亮点，是对面墙上挂的那幅卷轴画，一个白衣美女在舞剑，衣带飘飘，涤然出尘，她的侧脸颊上有一颗小黑痣，不过这并不影响美感，反而给这幅画添了几分烟火气，显得没那么脱离尘世。
很混乱的片段，不停闪回，不停闪回……
哑巴就哑巴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现在自己需要了解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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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压抑，很沉闷，很尖锐，很……疼痛？
他的大脑如同精密仪器一般飞速运转，思考着对方的身份，是否是自己未知的某个隐藏基地培养的机器人势力，现在自己无法控制身体行动，该如何有效应对等等等等……不过没思考完。
难道我没死？
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哑巴。
而且是白日梦，阳光从床边的窗缝里照进来，刺得他本能地微眯着眼，努力适应屋内的环境。
原来如此……
身在半空中，他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白衣少年，身上的衣衫很奇怪，有点像是……几千年前的古装？此时正在惊愕地看着自己，似乎没想到对手会如此不堪一击，面上充满了歉疚与悔恨。
晕过去的他猛摔在地上，被活生生摔醒，下意识地痛叫一声。
砰！
噗！
那幅画就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装饰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