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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二少爷，您要……唔……”小桃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口鼻，闷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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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日匆忙一见，还未说上什么话。你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江灏欺负你了？”
这里屋左侧正中放着张木床，床的四角用铁链固定着镣铐，而床后方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武器。此刻，躺在床上的正是小桃，她一动不动，任凭小宇为她的手脚加上镣铐。
不，我要变回从前，做回那个杜嫣。
“小宇，你跟灏哥哥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我也想知道他何以如此断言，又如何证明，便跟着他来到后院一闲置房间，小桃也按他的吩咐紧随其后。
方才还乖巧听话、善解人意的弟弟，霎时变得冷酷残虐，我一时无法接受，差点从他身边躲开。
回到家中，我便躲入自己的闺房，不想见任何人。
“姐姐不信？”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瞬间已从桌旁跳开，来到了房门前，“跟我来。”
“我和他话都没说过半句，可是他总在姐姐面前挑拨我们的姐弟关系。”
“这里都是平时我们惩罚下人的用具，姐姐就随意挑选吧。不过看姐姐这受惊的样子，还是放弃吧。以前你就算亲自动手，也丝毫不露惧色，可刚刚一进房，就已经在害怕了。”
“嗯，先把小桃放了吧。”
说起来，我至今尚未好好在府内逛过一圈，还有些许地方不大认识。
“嘿嘿，姐姐莫生气，说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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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闪躲，耳边却响起了小宇的话：“现在的姐姐是无法变回从前的。”
“小宇，接下来要怎么做？”
“现在的姐姐是无法变回从前的。”小宇轻摇着头，说得斩钉截铁。
“姐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什么都来不及考虑，直接推门而入。房内一片昏暗，所有窗户内侧都被钉上木板，不留一丝缝隙。里屋的纱幔后透出微弱的烛光，关上门，这便是房内唯一的光亮了。我摸索走进里屋，眼前的情景让我望而却步。
“姐姐失忆后没和他见过几面，却已经为他说好话，难道他会什么妖术？”
小宇直冲到桌前，将一个油纸包裹放在其上，又匆匆拉我过去坐下。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像是做成什么大事一般，手脚利索地打开了包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那男子的声音……是小宇。
“姐姐，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即使你性情大变，但你还是杜家的大小姐，是我的好姐姐。爹还是一样疼爱你，我也是一样关心你。其他人若对你改变了态度，那他根本不值得你去在乎。”我清楚知道，小宇所说的那个人，就是灏哥哥。“姐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被爹看见我又要挨骂了。”
接连几日，我都称病闭门不出，灏哥哥也被我拒之门外。那日之后，我还没决定如何面对他。与他接触越深，越觉得那些温柔、关怀本不该属于我。甚至连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姐姐待我最好，我为姐姐着想，那都是应该的。”
“我从前为人处世、言行举止是怎样的？平日有什么喜好？把你知道的全说给我听。”
我拿起一块尝了尝，果然酥脆爽口，内里的糖浆还未凝固，甜入心脾、齿颊留香。
发生什么事了，小宇不会把她……
今日原本去见灏哥哥，是为了询问自己中毒的原委或是相关联的线索。不想什么都没问，就自己逃了回来。我越是向真相靠近，却越发现一些不可触碰的事情。一旦碰触，受伤的会是自己。假使知道了真相，我可以承受吗？不如就这样，什么都不知，或许更好。
“听见没有，姐姐说了让我进去。你这丫头再敢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接着是“啪”地一声，想也知道，是小桃被扇了耳光。
“不，灏哥哥他……什么都没做。”
我垂下了手，拇指和食指揉搓着手中的钢针，那种触感似曾相识。莫非从前我就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针刺入他人的身体？果然，现在的我做不到。
“别乱说，我像是中了妖术吗？”
是因为我变了，才会与众人的记忆格格不入。那么只要我做回原来的自己，让一切都不要改变，就不需再烦恼了吧？可是我失去了记忆，怎么去模仿过去的言行呢？
“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让姐姐你处处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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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摇曳的烛光下，小宇灿烂的笑容中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俊朗的面孔变得像恶魔般瘆人。
“灏哥哥不像那样的人啊？”
“不，我只是没想到府里有这样的房间。以前我都喜欢用什么？”
双肩突然被人抓住，拉着我后退了几步。我转过身，眼前是小宇担心的面容：“姐姐，别再勉强自己了。我说过，你做不到的。”
“可是，小姐说了不想见任何人。”
“今日姐姐就用这个好了。”他边说边递上一个插满绣花针的布团，“不会出血，也看不出伤痕。尽管人晕了，没什么意思，但姐姐还是试试看吧。”
“不跟你闲聊了，我有事想问你。”
“当然了，我可是亲自出去买来的，还热乎着呢，冷了就不酥脆了。姐姐这几日在待房内，也没吃什么，可别饿坏了身子。”
安分守己地做他们口中的杜嫣，在谎言构筑的世界中生活下去，盲从他人，欺骗自己。我能做到吗？
“小宇真是细心。”
我拔出一根极细的针，慢慢走到床边，抬手欲刺，右手却像被谁抓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眼前的小桃因为晕倒，一脸安心的模样。想起她对我的忠心与关心，就算是这无法感知到的疼痛，我也不想让她承受。
“混账，就你也敢拦我。”
“姐姐只管说。”
“我怕一会儿这丫头哭闹哀求，姐姐会心软，就先把她弄晕了。虽然一直以来做的时候人都是醒着，但毕竟现在姐姐已不同从前，还是慢慢来吧。”小宇把四角的铁镣全部拷上后，走到我身边，“姐姐，你今日想用什么？”
“现在？”
“小桃，让他进来。”
“是姐姐最爱的点心，八方楼的一口酥。怎么样？一块都没碎，赶紧吃吧。”
“你为何这样说？”
“我……”
“姐姐，还没准备好，你怎么进来了？”
之后，小宇陪着我在杜府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总算让我熟悉了自家的道路。回到闺房，想起今天小宇对我说的话，和那个不堪回想的试验，我终于对做回过去死了心。让我毫无理由地伤害他人，我做不到。
我默不作声，因为令我有这种想法的源头，的确是灏哥哥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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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在这稍等片刻。”说完，他拖着小桃走了进去。
“你几天前还说，让我也改变一下。今日却又想知道以前的自己，这是为何？又是为了江灏吗？”
“你……在做什么？小桃……她怎么了？”这过于强烈的冲击，吓得我话都说不周全。
听到这些，我本想出言阻止小宇。但是为了做回从前的自己，必须要狠下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有甚者要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做不到后者，便只有忍着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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