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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是希望亲自还我清白？英雄救美这种事我还是喜欢由我来做，不过若你坚持，我可以跟燕捕头说说，在衙门里多留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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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哥哥，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我见时间已晚，就暂住一宿。而后觉得四下清静，正是个读书之所，便多留了两日。”
凶手回来了？我攥紧双手，越过小虎的身体向门口看去，走进的人面容再熟悉不过——是他。
灏哥哥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半晌，面容也逐渐黯淡：“我知道你见过他，还救了他。是作为补偿，才说要为我查明真相吗？”
“不必……”想到石公子的话我不禁出言退却，实则仍在犹豫。本就为了与他相见之事，心中一直很矛盾，想见他，想知道那种熟悉感为何产生；不想见他，不想再看到他对我露出厌恶、冷淡的神情。
“这与沙平是否凶手有什么关系吗？”
“嫣儿，我已经没事了。”说完，他收回了笑容，认真道：“案件的事不要再插手了，赶紧回府，外面危险。”
“其他的感觉呢？”
“灏哥哥，这个还给你。”我边说边掏出玉佩，“先前燕捕头在场，未免他带回衙门，便没有即刻拿出来。”
“嫣儿，听说你又遭遇了绑匪。既然那伙人一次不罢休，两次不死心，说不定还有第三次。在找出主谋之前，你还是少在外逗留，赶紧随我回杜府。”
“江公子，你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果然富家子弟就是不一样。同样被冤枉，但是白兄前日被带回衙门，关了几个时辰才放人。”小虎并非嘲讽，而是替石公子不平，不过至少他相信灏哥哥是清白的。
“真的只是那样？”他在问我，也在劝服自己，只要我一个肯定，便完全相信。
料想灏哥哥会有这样的回答，却还是不禁害羞。庆幸的是终于让他对石公子的事释怀，我不想再见到他失落的神情。此刻除了隐瞒他所不愿见到的，我还说不出别的言语。
“不行，这件案我已经牵涉其中，也可能帮真凶逃避了罪责，当我将功赎罪也好，好奇作祟也罢，我一定要查下去。”对于这件事我态度坚决，不能依灏哥哥的话去做。
“谢谢你，小虎。”
“灏哥哥既然有事要办就别耽搁了，有小虎在呢。”
“然后就一直在那里吗？”
而每次只要我下定决心，灏哥哥多会让步：“想查案也行，至少得由我陪着。但现在我有要事在身，还是先把你送回府中吧。”
“他没对你说过什么？”
“啊，所以你才问了我数量的事。”小虎不愧是捕快，参与过案件调查，只要是相关的事情稍作解释便能领会，“这么说现场留下的药丸一定有古怪，你打算取回做检验。如果郭宝的死与药丸有关，他可能是事后服药身亡，被袭击的时间不能确定，沙平的不在场证明也形同虚设。”
“对不起。”
“嗯，就是这个。”
“灏哥哥，其实先前的道歉，还有一个原因。你似乎不想说，但是我无法忍住不问。”
“你又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何，自己对石姑娘的事情越来越排斥，又或者不是对她，而是对被指出自己与她的相似。每每小虎说到医术，都会提到她，可见他对石姑娘的感情匪浅，然而这与我毫无关系。于是，先一步让他封了口。
“你是说郭宝被袭击引发了心痛病，因为时间拖延或者症状过重，所以即使吃了药也病发死亡？”
“那人我没见到，即使猜出是谁也不便透露。若有疑问，可以向知县询问。兄台可否暂时离开，我有话想对嫣儿说。”
“还记得我在衙门时跟你说的推测吗？”
“包在……”
“太好了，我不小心遗失，还担心嫣儿你生气。这次，可以亲手为我系上吗？”
“没有，似乎不太愿意对我说话。灏哥哥，我是否哪里让人讨厌呢？”
“是的，做人该知恩图报，上回在岐山他也帮过我，是个好人。”
对于这样的抱怨，灏哥哥依然礼貌地解释：“兄台误会了，我并未花费一分一毫，也没仗着爹的地位，只是恰好有人为我做了证。”
他微微点头，以笑容回应。注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直到收回双手，才道一句：“失而复得，我不会再放手了。”他虽看着玉佩，语气却别具意味，不知话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是谁？”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这两日我的确不在府中。先前有外人在所以不便言明，因为那个地方，我不想被别人知道。”
正要说明，突然察觉到小虎的视线，所说之事虽不算秘密，但也不想被灏哥哥之外的人听见：“小虎，我想单独……”
“我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小虎大吼一声：“是谁？”迅速将我护在了身后。
“灏哥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我只是根据你的说法推测，却没想到各种原因有如此解释。杜小姐，你对医药还挺精通的。顾大夫不是也说了，连药材的处理方式都知道。”
“嘿嘿，今日我欠了白兄人情，却卖了你人情，不如晚上你也来客栈，这账就由你直接还吧。”小虎的模样看似说笑，又好像确实在邀请。
“这是……我送的玉佩？”
“因为……他先救了我，礼尚往来……”我说出的谎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可是上回岐山归来，我向灏哥哥隐瞒了与石公子之间的事，当时他听了我的话，放下心来。他一定不愿我见到石公子，但见面之事既成事实，灏哥哥也得知了。那么，他最担心的一定是我知道了自己曾经与石公子的关系，甚至是记起了曾经对石公子的感情。尽管这些我都已清楚，然而失去的记忆也带走了其他。对石公子，心中仅余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却没有他们口中说出的那么强烈，不愿放开，也不会死死攥在手中。
“对石公子吗？很冷淡，很容易生气，不过是个好人。”我所说并非编造，石公子对我的态度的确如此。但在灏哥哥面前，只要装作没有记起过往种种，他便可以安心。
“江少爷，我和杜姑娘正在查案，说到底，找出真相也是为了替你洗脱嫌疑。”
灏哥哥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又或者是因为考虑某事而暂时沉默。最后，他做了决定：“嫣儿，这里调查完就直接回去，一个时辰后我去杜府见你，千万不要失约。”而后他向小虎作揖道，“兄台，麻烦你平安送嫣儿回府。”
“可是这里的线索……”
“为什么要道歉？”
“石昔白。”他又千百个不愿，却还是从口中说出了这三个字。
“不错，原先我以为郭宝或是病发严重导致手脚颤抖，没有吃药便病发；或是凶手离开后马上吃药，却错过了时机而死亡。但如果药本身存在问题，郭宝很可能被袭击后昏迷，当时并没引致病发，许久后醒来，吃了调包的护心丸才死亡。因为心痛病导致的昏迷，若不施医治，几乎不可能自己苏醒。倘若真存在奇迹，他苏醒后也不会立即再次病发。”
“江公子，你一个文弱书生，怕是遇上这打斗的事，还不如我顶用。”小虎突然从屋内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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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旧居。那晚的烟花，就是在那里放的。”
“他一个小捕快，哪能敌过那么多绑匪？”
“查案的事就交给衙差。”
“怎么突然这样问？虽然我不觉得他言无不尽，却也不认为他在否定自己是凶手时说了谎话。昨晚你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竭尽全力地说服我相信，为什么现在反倒怀疑起了自己？”
小虎虽然冲动时直言不讳，但也懂得察言观色，或许是只身闯荡经历繁多，或许是客栈招呼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或许是作为衙役调查案件的必需。“我想说的是你不需自责，没查到这一步时，谁能料到事情的发展。如果真的错了，改正就好。反正沙平无谓轻重，也算有罪在身，一时半刻跑不掉。我们抓紧时间查清真相不就得了？是吧。”他说完，露出了明朗的的笑容。
“他……是？”我明知灏哥哥所指何人，却想避而不谈。
“好吧。”他看出了我的为难，“既然你都开口了。你们就留在厅内，也可以去院子里，我到里屋再找一次。”
“方才过于着急而没有余暇向你解释，我在药铺时发现郭宝每个月服用的药量在十颗以上，从药铺拿回的药都是十五颗。顾大夫说案发的次日就是每月复诊的固定时间，按理不该剩余那么多药丸。”
不等小虎回答，灏哥哥已经跑出屋外，从没见过他如此匆忙的背影。要事，是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啊。”又是一个谎言，我已不想去拆穿。灏哥哥并不知道我昨日曾去过那里，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却无意看破了新的谎言。尽管如此，我仍旧相信，他的隐瞒是在为我考虑，正如我的隐瞒也是想去顾及他的感受。然而我们互相都没有绝对坦诚，这样善意的谎言可以维持多久呢？若我们只是“盟友”，或许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因为谎言的目的不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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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如此可爱，怎么会让人讨厌？就算所有人看不见你的好，我身边总有你的位置。”
“嫣儿，找到你了！总算没有猜错。”他集聚在眉间的焦躁瞬间散开，只微微起伏，在我看来却那般清晰。是因为他对我才会将感情浮现，还是我已经习惯去捕捉那种不起眼的变化？
不想被别人知道，包括我吗？不，也许我知道那个地方。本该等他说出，却还是按捺不住：“是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