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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張大毫無疑問是個墨子,他也從未懷疑過自己心中堅持墨家思想的執念,然而在他說出推舉衛階繼任墨家鉅子的這一刻,他有點分不清自己的真實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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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衛階問起,他仍然在堅持同一口吻,那就是為了墨家行會的未來,為了墨家思想能得以傳承,只是事後當他自問是否真的是這麼回事的時候,他猶豫了,迷茫了!
張大先是加入樂屬軍,而後被編入突擊營,軍旅生涯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然而他真正接觸衛階,也不過是從衛階帶著司馬曜等人暫避到石頭城那個時候開始的,前後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
就是這三四個月時間的朝夕相處,他已經完全為衛階所折服,這不僅僅是因為衛階雖然身居高位,卻還平易近人,還有他身上獨特的人格魅力,以及讓張大有點捉摸不透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很多時候,張大已經有點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個墨家弟子的身份在軍營之中替鉅子章熊協助衛階,還是已經變成了衛階手下的一名將軍,一個真正的軍人!
身份的逐漸模糊,導致他的立場開始變得不再清晰,看著衛階,端木和遠去的背影,張大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不知何時,衛階已然能取代墨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實際上,繼任墨家鉅子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那就是鉅子令,如今鉅子令已經和章熊一起失蹤,衛階這個鉅子之位其實繼任得名不正言不順,衛階是不清楚其中細節,張大雖然清楚,卻也下意識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
“將軍為何苦著臉?”端木和略顯差異地看著臉色凝重的衛階,不解地問道。
“繼任墨家鉅子無疑是件好事,將軍似乎並不是很樂意?!”
端木和說得很直接,衛階卻不以為杵,身邊的人都清楚他的性格,平日里言行舉止都是相當的隨意。
“的確是好事,只是墨家行會這個擔子並不清,衛階只是覺得有點難堪重負罷了!”衛階搖頭說道。
“對了端木兄,此前雖然已經向眾位墨家弟子宣布了章熊的死訊,咱們還是不能放棄對章熊和曉清姑娘的尋找,但凡還有一絲希望,衛階也要把他找回來!”
“這個重擔,還是他自己來背負比較合適!”
端木和神色一黯,雖然覺得衛階此言不過是自欺欺人,不過明顯也沒心情再討論這個問題,輕“嗯”了一聲後便默然跟在了衛階的身後。
“端木兄,還有件事需要麻煩你!”衛階忽而再次開口說道。
“挑選幾個身手過人的兄弟,負責竹林那邊的安全,盡量不要打擾到金翎公主的清靜!”
衛階並不清楚司馬翎兒在馬文才心目中的地位,他們雖不是情人關系,卻不代表馬文才不在意司馬翎兒,單看安安對司馬翎兒的態度就不難推斷出,二人之前絕非普通朋友那般簡單,無論如何,衛階也決不允許司馬翎兒再向煙 饕謊 淙氳叫話駁氖種校 游此 砦牟畔稚淼某 耄 br />
“將軍!”
衛階停下腳步,愕然回頭,說話的是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童猛,只見童猛猶如一塊石墩般杵在原地。
“怎麼了?”
“童猛覺得事情可以簡單點解決!”童猛咬牙說道。
“以前童猛打死也不敢有這個念頭,只是如今見將軍如此苦惱,童猛豁出去了也要替將軍分憂!”
“童猛你究竟想說什麼?”衛階皺眉問道。
衛階有時甚至懷疑這個童猛的腦部結構和常人不同,平日里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但是危急時刻總能說出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話,只是這一次,童猛的神色,還有他說話的語氣讓衛階覺得很不尋常。
“如果童猛替將軍殺了安公,將軍的所有煩憂是否都會就此消失?”
童猛的語氣顯得有些急促,看上去一副緊張的模樣,實際上,任何一個人敢把殺謝安的話從嘴里說出來,都不可能是一種波瀾不驚的狀態。
“你胡說什麼!”衛階頓時怒聲呵斥道。
只是一邊的端木和在猛地一呆後眼前瞬間一亮,童猛的這個提議簡單直接,並非不切實際,只是從未有人敢這麼想過,童猛的這句話卻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將軍,我倒是覺得童猛所言頗有幾分道理!”端木和看了一眼衛階的臉色,試探著說道。
“既然安公是一切煩惱的源頭,如果能解決安公,豈非從根源上解決了所有問題?”
衛階的心跳頓時不受控制地猛烈加速,難道事情真的可以如此簡單地得到解決?
片刻之後,衛階微微搖頭,他確是沒這麼想過,他和謝安之間的爭斗,就像是一局游戲,而游戲終究是有規則的,從始至終,謝安對付他衛階,也沒用過此種手段,而都是些精心布置的陷阱,下意識中,衛階就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斗的是謀略手段,怎可用這種見不得光的下作招數?
“將軍是不想,還是覺得童猛的這個辦法不現實?”見衛階始終沒有直接表態,端木和進而接著問道。
“衛階不想!”衛階坦然說道。
“衛階知道你們有如此想法也實屬無奈,否則章熊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用如此掙扎,再則說,如果謝安真的那麼容易被刺殺,只怕早就已經變成一g黃土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衛階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了幾年前的那一幕,謝安在秦淮樓遇刺,尚在人世的支遁大師像是丟沙包一樣將所有刺客都丟出了秦淮樓!
謝安身邊的高手,又何止支遁大師一人?如今支遁大師雖然早已圓寂,但是謝安身邊只要還有一到兩個支遁大師這般身手的高手護衛,即便是幾個曉清同時出手,只怕都只能是無功而返!
“衛階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不過這件事以後休要再提!”
當初出手的是支遁大師,他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即便是為了保護謝安,也不輕易出手傷人,換作是別人出手,斷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想到童猛和端木和被謝安身邊的高手擰斷脖子的那一幕場景,衛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端木和和童猛雖然都在點頭,童猛的眼神之中卻掠過了一抹別樣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