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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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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 | 作者:皇家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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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章 鼓励!

    黑色的红旗轿车在灯火辉煌的惠泉主城街道平缓地行驶。www.399xs.com沿途与五光十色的霓虹同时出现的,还有光着膀子吃夜宵的人们,他们挥汗如雨地猜拳行令,举杯大笑天下事,开怀畅饮杯中物。方德生不由得羡慕这些生活在现代都市丛林里的“绿林好汉”。至少,这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谈笑,比在天宫大酒楼吃一顿小心翼翼的天价海鲜,要惬意得多。

    “小张,惠泉最好吃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喏,就在街边那些小排档。真正的江湖美食。”小张专注地开着车。

    “你平时也会跟朋友到那些地方吃东西吗?会不会担心卫生问题,形象问题什么的?”

    “方市长,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形象可担心的?”小张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方德生平和的表情,接着说,“要说卫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些星级酒楼的厨房只是我们看不到,要看到了恐怕更惨。我这也是穷人说酸话,我跟朋友们当然也只吃得起这样的地方。”

    “那改天找个时间,你就带我去试试这样的江湖美食。”

    “好啊,方市长。只要你的肠胃经得起考验,只要你不嫌那些地方下不了脚。”

    “瞧你说的。好歹我也是下过田扛过枪的人,还有什么吃不消的!”方德生哈哈笑了,“对了,小张,你家住在哪里?离我那里远不远,要是太远,早上来接我恐怕很辛苦。”

    “不远,步行一刻钟就到了。”

    “那就好。如果太远,我得考虑让你到附近来住,平时我用车可能没什么规律,让你也不能按时上下班,辛苦你了。”

    “方市长,你日理万机,为咱惠泉人民操劳,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你这话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吧?”

    小张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是。不过,在见到你之后,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好小伙子,好好干,会有出息的。”方德生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作为首长的关怀与鼓励。相信这个小伙子会激动得一夜睡不着觉。

    住处很幽雅,古色古香的庭院,扎实的雕花木门和木格窗。生活秘书老唐把小张送来的行李箱接进去,方德生让小张早些回家休息,自己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惠泉,这就是惠泉的味道?淡淡的花香,湿润的夜露,还有那一片幽明的淡蓝色夜空。墙边的大香樟树文质彬彬地伸出枝久灿烂的人文文化重见天日,发扬光大!而我们最紧要的工作,也就是宣传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包装一个人文惠泉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和努力把这个概念做大,做强,做响,要让全中国都知道惠泉是一座迷人的人文城市。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中国又一座历史文化名城。”

    “大哥高论啊,高论!”江河忍不住拍了两下巴掌。“不过,好像通过炒作文化概念来推广城市的做法现在已经太多,太滥。王尔德说:第一个用花比美人的是天才,第二个再用的是庸才,第三个是蠢才了。”

    “要是因为怕别人说你是庸才或蠢才,就什么都不干,那就只能是不才了。”方德生不屑地撇撇嘴,突然觉得夜露寒意袭人。“只要是务实可行的办法,踏踏实实去干,干出成绩了,就是这个年代的天才!”

    电话想当然地叫唤起来,文清从东方石箍得死死的手臂里挣脱出来,披衣爬出那张阴森的老床,她的睡袍又被他死死地拽住,不得已,只好裸奔到一边的小圆桌旁,从提包里摸出电话。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一个苍老严肃的女声。

    “刚才人机分离了。情况怎么样?”她压低自己的声音,同时将听筒捂在耳朵上。

    “到家里再说。”

    电话不由分说地挂了。她把手机扔进包里,没精打采地走到床边,摸索着穿上衣服。

    “我得走了。报社出了点急事。”

    “今天又不清样,有什么狗屁急事?要去会另一个情人吧?”东方石从帐子里探出半截光身子,拦腰抱住她。

    “哪来什么情人?要是你还算一个的话,我就且只有一个。”她敷衍地在他脸上吻一下,又挣脱出来。

    东方石颓然瘫倒在床沿上,唉声叹气地望着她。

    “瞧你那可怜样儿!真没出息。周末我再来看清清。”她收拾妥当了,又变回一个文化女强人的样子。

    “当初我们协议离婚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么久才能偷偷摸摸见回面!现在看看我们这样子,比偷情的还不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光着身子冲到她身后,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抱住她。

    “我跟你说女儿呢,你怎么这副德性?”她有些不耐烦了,忍住没敢回头看他。

    “女儿是无辜的。”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离婚的时候是我们都考虑好了的,你现在后悔了?后悔也别指望复婚!你这副样子,要是天天见,我还真烦呢!”她生气地扭打他瘦得皮包骨的手臂。

    “只是我想你,老婆。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全嘛。”他的样子越发可怜了,看了让人揪心。

    “那你现在放开我,改天我再来看你。”她心软了,双手捧起他泪汪汪的脸。

    “老婆,你说我们这都是为什么啊?”他的眼泪终于滚落出来。

    她心酸得不行,赶紧别过脸去,用力扳开他的手臂,三步两步抢到门边。

    “你说我们这都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想一个人创出一番事业,你不也说需要一个人闯荡吗?我们都分开十年了,再熟悉的人也会变成陌生人,你就干脆忘了我吧,我也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女儿也长大了,我们今后就各自管好自己的生活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这些破铜烂铁,这张破床,这阴森森的房子,还有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她发作的时候,他已经伤心得快要昏死过去。等他抬头想再次挽留她的时候,她已经砰地摔门出去。黑漆漆的屋里,就只剩下那些冷冰冰的青瓷,那张承载了他们十几年欢愉的老木床,以及一个光着身子伤心欲绝的男人。

    暗红的床帘阴气十足地搭拉着,青瓷那迷人的曲线在微弱的光线中隐隐约约地舞动着诱惑。

    他记不起哪位诗人写过这样充满**的诗句。哦,青瓷,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最终幻想。

    像一根忽然间失去**和生命的藤,他从青瓷上颓然滑下,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蜷在黑暗冰冷的地板上,死一般睡去。

    东方石被冻醒的时候,手机发出收到短信后的怪笑声——

    自己的老婆是咸鱼干,想吃可随手拿来下锅,不想吃便可贮藏起来;朋友的老婆是金鱼,只能观赏,不能拿来吃;“三陪女”是草鱼,要投之以饵才能上钩,否则便从身边滑走;小保姆是鳄鱼,不是那么好吃的,她可能置你于死地。

    这样的短信竟然是自己的女部下汪姗姗发来的。狗日的小狐狸!他合上手机,心里骂道。咸鱼干?可惜老子一失手,把它放别人的冰箱里了。

    总算可以回家了。卓一群坐上新皇冠的时候,彻底放松,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打得清泪长流。一同从天宫大酒楼的人都纷纷上了各自的车,很快便像夜猫子一样消失在灯火阑珊的都市深处。

    “大姐,回家吗?”司机小王小心翼翼地请示。他给她当专职司机已经快三年,她喜欢听这个帅气机灵的小伙子这样亲切地叫自己,上了车就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她正要答话,旁边的车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一个人影不声不响地坐到她身旁。

    “你干什么?”她扭头愣愣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但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姐姐,想你了呗。”那人说着,亲昵地将她的头往肩头上揽。

    小王从后视镜里见惯不怪地看着后座发生的一切。从他给她当司机的第一天起,这样的言情戏就时常上演。男主角长得高大英俊,比女主角小十几岁,在没上车之前也是这个城市一位道貌岸然的文化精英,上车之后就成为七荤八素的**高手。还好,女主角一向坐怀不乱,不至于使他这个无处回避的观众太难为情。他静静地等待女主人发号施令,叫他开车到某个幽会场所,他就把车开得尽可能平稳,不会坏了男女主角地雅兴;叫他下车回避,他就知趣地溜下车,躲得远远的,就当一切不存在。这是一位专职小车司机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今天太累了!才开了两个非常重要,非常头疼的会,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片刻?”

    “哦,那我就是及时来聆听会议精神的。要是姐姐有什么头疼的事,就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吧。”

    “算了算了,花言巧语一套套的。我真的累了,只想早点回家休息。”她固执地让自己的身体挺直靠在椅背上,任他的手怎样暗暗用力也不为所动。

    “那我跟你回家,侍候你睡个好睡?”

    “切!今晚家里不方便。”

    “你就一个人住,会有什么不方便的?”男子有些失望地望着她麻木的脸。

    “快下去!再闹我可烦了。”

    逐客令还是忍不住下了。车上的三个人都有些吃惊,因为这是通常不会发生的事情。她轻咬嘴唇闭上眼,有一阵微微寒心。他也闭上了嘴,摇摇头,伸手在她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迟疑地下了车,砰地重重关上车门。司机默不作声地打火,启动,新皇冠转眼溜到灯红酒绿的大街上。

    “小王,慢点开。我想困一会儿。”她有气无力地说着,懒洋洋地闭上眼蜷在角落里。

    小王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心酸地摇摇头,把车速降到了一档。车里响起轻柔的小夜曲。

    手机唐突地响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唱“当爱已成往事”。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关掉了轻音乐,还是不见她动作。

    “大姐,你的电话!”他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车速放得更慢。

    “知道,开你的车吧。”不知道她是对小王不满,还是对那电话不满,有些不耐烦地欠身抓起包里的手机。

    “我以为你生气了,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呢。”听筒里隐约传出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

    “死鬼!刚才在车上睡着了。你又打电话来做什么?”她的声音显得少有的慵懒,少有的女人味让司机也觉得诧异。

    “你今晚真的不想我吗,姐姐?”

    “你有什么值得想的?”

    “是不是新来的方市长是个大帅哥,而且又单身,正好跟你般配?”

    “胡说八道!”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傻笑着。

    “哦,对,人家早就有诰命夫人了。不过,他现在还暂时单身,你还是有机会的。”

    “我又不是莫文娅。她才有那样的魅力。对了,文清也有。”

    “文姐姐可没惹你。”

    “嗬!文姐姐,文姐姐,你到现在还没忘了你文姐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只有我这孤老婆子才看得起你。你不是追了她好些年也没有结果吗?现在还念念不忘?”

    “姐姐,我的好姐姐,别取笑我了。她好歹曾经是我的偶像,梦中情人,你千万别把我心中的圣地糟蹋了。现在,我既然有了姐姐,就再没别人。”

    “狗臭屁!那你那个年轻貌美的博士老婆只是拿来装点门面的?”

    他被戗住了,隔了半分钟,才吱唔说:“那是两码事,姐姐,你别混为一谈。”

    “我早看出来了,像你这样的小白脸,从来就没个动真情的时候。我都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儿了,也不指忘你对我有几分真,不就是找个伴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两腿一蹬的时候,心头没什么牵挂,反倒自在。我不指望别人为我洒两滴猫尿,我也不会为别人掉一滴眼泪,活着多轻松啊!”

    “唉,姐姐你别说了,说得我心酸得不行。听起来咱们多情得跟宝哥哥和林妹妹似的。”

    “切!又来了,虚情假义。男人都愿意当宝哥哥,女人谁想做林妹妹?”

    “姐姐,我说不过你。你都是为事业献身,为事业独身,多崇高的举动啊!要是报业集团的报纸能接受你的生活理念,一定会办成一份份既时尚又前卫的新潮报纸,也不会被读者骂保守老土了。”

    “少来你那些新潮!今天方市长还在会上批评我们的报纸格调低下,内容粗俗呢。说不定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要烧掉惠泉报业那点时尚新潮呢!”

    “你千万别让他这么干。想当初,时报不正是在你的新观念指导下,才有今天时尚新潮的感觉吗?你要是把报业集团弄得比以前还要八股,还要保守,我看我们的合作就暂时免谈吧。我受不了到时候把《惠泉时报》搞成另一份《惠泉日报》。”

    “是得缓一缓。我得摸透了这个方市长的脾气,再说让集团收购时报的事情。本来,我还担心你太心急,现在看来我们意见是一致的。”

    “姐姐,我除了想你的时候心急以外,其他时候都沉得住气。”

    她拿着手机又一阵暧昧地傻笑起来。

    “我看你也应该快到家了吧,不多说了。老婆大人看到了,又要翻我的手机。”他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吧,看来我也得找个老公大人来检查我的手机。”

    她怅然若失地挂掉电话,长长地叹口气。这个混蛋!唉,属于我们的过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小王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张cd,一个女人在咿咿呀呀地唱——

    才子佳人,英雄美人,宁有惆怅没有恨。

    才子佳人,英雄美人,江湖是假情是真。

    多情空余恨,无情万般不能;

    忘却了今生,容颜记到来生……

    她下了车,拖着疲惫的身心消失在眼前的别墅里。门廊的灯亮起,很快又熄掉。客厅里的壁灯暧昧地亮起来,落地玻璃窗上显现两个人紧紧相拥的剪影。

    新皇冠安静地离开别墅。在它停过的地方,一辆白色宝马悄无声息地停下来。驾驶席上的男子默默地凝视着那团缠缠绵绵的影子,点燃一根烟,向着天窗上无星无月的幽蓝夜空,吐出一口根本就看不见的惆怅烟圈。

    新官上任,方德生时常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跟惠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见过面,友好亲切地了解过他们的工作,他每天晚上都会和江河在住处长谈到深夜。尽管打虎亲兄弟,方德生还是觉得自己在惠泉孤立无援,势单力薄。虎落平阳啊,被犬欺!何况四周是一群虎视眈眈的恶犬,幸灾乐祸的走狗,而那老虎,却不过是头去势的蔫老虎。每到夜深人静时分,又怎一个顾影自怜了得!

    “在你正式到宣传部以前,我安排了一个宣传工作会,把惠泉上上下下与宣传有关的官员都请了,你到时也列席旁听一下。我主要是想借这个会表表姿态,让他们都知道宣传舆论工作很重要,我会花大力气来抓,到时候调你到宣传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语重心长地对老部下说。

    江河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大哥的一番苦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明天一早,我们要第一个到会场。”

    “哪有主持会议的一二把手第一个到会场的?大哥,你是不是应该树立点权威形象?”

    “遵守纪律,模范行事,就是权威形象。我不希望与会的几百个人来等一个领导,这是我一贯的作风。”方德生在阴影里板着脸。

    “说不定夜里会变天,还是早些休息吧。”江河从小到大在这位大哥面前都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变天有什么关系?就是天上下刀子,你我也得第一个到会场!”他不由分说地命令道,接着又用温和的口气说,“你早些去休息吧,明天还早起呢。”

    送江河离开,他特意望了望天,的确变天了,说不定倒春寒来了。听说惠泉的倒春寒很恐怖,比这里的严冬还冷得厉害。他进屋休息前,又对老唐说:“老唐,记得明天六点半就叫我起床,有个很重要的会。”

    第二天,倒春寒果然来了。还没出房间,冰刀子就迎面扎来。真应该听老婆的话,带上防寒服。人老了,再也没有穿单衣过冬的穷骨头了。还好,老唐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件羽绒服来,大小也正合适。他就是这种做事很用心的人,可惜年纪不小了,不然,谁舍得放他退休呢?方德生穿上软和的羽绒服时,有些伤感地想。

    “方市长,你到哪儿都是这样兢兢业业,我活六十多岁,还从没见你这么好的官儿呢。”老唐为他拉起拉链的时候,由衷地说。

    “老唐,真得谢谢你。跟我这么多年,从东奔到西,从北跑到南,你做事总让人感觉到温暖。你说今年就退休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里潮乎乎的。

    “像方市长这么好的官,谁在你手下干,都会服服帖帖的,就像这身羽绒服。”老唐朴实地笑了,咧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

    江河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差,但他还是第一个到了会场,阴魂一样坐在会场的角落里。方德生独自坐上主席台的时候,满意地望了他一眼。

    接下来,开会的人陆陆续续入场,无一例外地抱怨着这突然变得不可理喻的天气。早上九点,原定开会的时间到了,会场稀稀拉拉地来了一百人左右。主持会议的宣传部李部长低声对方德生说:“方市长,我们再等半小时吧。现在才到不足五分之一的人呢。”

    “以前都这样?”方德生阴沉着脸,冷冷地瞟了一下会场。

    “差不多吧。”老好人嘿嘿一笑。

    一笑泯恩仇,有什么好抱怨的?方德生埋头看手里的文件。中国官僚的会风会纪差,并不是惠泉的特产,但他还很少见差得这样离谱的。

    半小时过去了,会场又稀稀拉拉来了一两百人。李部长一边看表,一边吩咐秘书赶紧下去分头打电话催问情况。他最后硬着头皮低声对方德生说:“方市长,估计是今天突然变天,路上堵车什么的,还有好些同志请了病假和事假。”

    “理由挺丰富的!他们都是公家配车,或者享受车贴的干部,下了场雨就随便迟到缺席,那咱们的老百姓,挤公交车的,是不是都可以在家休息?”方德生的脸色很难看,幸好台上灯光暗淡,他也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那,那当然不是。”老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既然老百姓还得冒风冒雨挤公交车去打卡上班,我们的干部有什么理由不来开这么重要的一个工作会议?现在一场倒春寒,他们就不按时来开会了,要真是遇到什么危急关头,需要他们挺身而出的时候,还不都成了缩头乌龟?”

    “方市长,你可能对惠泉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什么惠泉的情况?难道比中国国情还复杂?”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会场已经到了一半的人了,加上请假的一百多人,已经达到四分之三的人,要不,方市长,咱们先把会开着?”

    “你觉得可以开就开吧。”方德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低头在发言稿旁边写写画画。

    李部长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对着麦克风说:“今天,是新到任的方市长召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宣传工作会议。由于倒春寒的缘故,我们很多同志迟到,很多同志请假,这样的现象可不好啊!同志们,身为惠泉宣传战线上的干部,这起码的组织纪律性还是必须得有的。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方市长给我们作重要讲话。”

    会场习惯性地响起整齐划一的掌声。

    “同志们,今天的会重要吗?我来会场之前,认为很重要,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我认为现在有一件更重要更紧迫的工作要做。为什么这么说呢?请大家看看自己所在的会场,是不是有点像癞皮狗?贾秘书告诉我,这次会议通知与会的干部总共六百一十二人,截止到会议预定开始时间过去半小时(我们不说预定的九点钟了),实际到场三百三十五人,李部长告诉我说,请病假的有三十二人,请事假的有一百零八人。那些到现在为止还没到场,也没请假的同志,估计是不会想起今天有个什么重要的工作会议了。我们也不说那些请假的一百多位同志是不是真的病了,真的有工作走不开,更别说他们是不是请的霸王假,我现在想说的是,请大家一起算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我们这次会议的实际上座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四点三七!同志们,这是个什么概念?就算那些再不好看的电影的上座率,恐怕也比这个数字好看一点吧。你们觉得一个必须跟全体与会者交流沟通的工作会,现在只有一半人参与了,这个会重要吗?这个会还有必要开吗?

    “我看,完全没有必要了!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会议时间,我们就集体反思吧,我们这样的工作态度,怎么对得起国家的俸禄?怎么对得起纳税人?怎么对得起为你们提供会务服务工作的全体工作人员?现在,我们就用默哀的形式,反思,在我没有离开会场之前,在座的就请安静地坐在这里。我也没别的好对你们说的了。”

    方德生说完,又埋下头在发言稿上写写画画。会场上一阵压抑的哀怨声,在他耳畔响起。他不露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会场上的人们无可奈何地坐在那里,弄不清这位新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伸长脖子在会场里左顾右盼地观望了一阵,然后弯腰走到江河身边的空位坐下,附在他耳边耳语一阵。两人微笑着点点头,一前一后悄悄地溜出了会场。

    卓一群在她那间豪华的总裁办公室,十分钟之内就先后接到集团三位总编打来诉苦的电话,王政、张有才和李钟同时对一件事深感头痛:方德生在大会上一言不发,要求与会三百多人一起默哀一个半小时,他们的记者都不知该如何发稿。

    非病理性头痛,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传染。不到半小时,总裁办公室里就有四个人集体头痛了。

    “我早说过,这方德生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他居然也敢来一出哑剧!”张有才心直口快。“咱们要如实写了,怕又开了个国际玩笑,到时候吃不消的不是他,而是我们。”

    “那肯定不能如实写。这毕竟是一个高层会议,让老百姓看到还以为是儿戏呢!”老成持重的王政不到关键时刻不会轻易表态。

    “老王,你做党报这么多年,应该有对付这种事的经验了吧?”卓一群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头身上。

    “我要是知道怎么应付,也不会跟你们一起头痛了。方德生今天这招,是百年不遇,我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王政摇头感叹道。

    “那宣传部会不会有通稿?只是今天暂时发不出来。”李钟像是突然灵光一闪。

    王政沉缓地摇了摇满头银丝,“我跟李部长联系过了,他比我们还头痛。毕竟,他的处境更微妙,恐怕没心发通稿了,会前准备的通稿也绝不能用了”。

    “但方市长是头一次主持这么大型的正式会议,要是我们几家报纸都没什么反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尤其是,如果商报和时报来个出奇不意,我们就输得很惨,也没法向宣传部和方市长交代。”卓一群不得不用手托起越来越沉重的脑袋。

    “商报和时报估计也跟我们差不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德生这招的确太出人意料了,来惠泉这第一把火就敢这样玩!”李钟的话让卓一群的脑袋轻了二两。

    “但这事儿传出去会很可笑。他来惠泉第一批见的人就是咱们,结果他的第一把火把我们先烤蔫了,以后还在媒体圈子怎么混?”卓一群觉得火烧掉了自己的眉毛。

    “各位,这可不是我们义气用事的时候。政治不可儿戏,以我多年经验来看,明哲保身之道,只有沉默是万全之策,静观其变,看准了风向,咱们再迅速跟上。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不说,总比张口乱说稳当。”王政的话算会议总结,也算定心丸。

    “没有别的万全之策之前,我看也只有这么办了。同意王总编意见的就举手吧。”卓一群带头举起手。

    众人互相无奈地看看,心不甘情不愿地也举起了手。

    紧急会议匆匆散去,卓一群坐在高靠背转椅上还是心神不宁。她正拿起手机,手机就响起来。

    “喂,姐姐,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死人,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说吧,大白天找我什么事?”

    “咳,不瞒你说,我们正为一件事儿犯愁呢!整个编委会都被这事儿难倒了,我都急得直想撞墙了。”

    “方德生今天开的那个会?”

    “对呀。我说我们越来越默契了吧。”

    “默契管屁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可以给我参考一下呢!”

    “姐姐,这么说来情况不太妙啊。你们那里一帮高手都没招了?难怪我们一帮小娄罗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呢!”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就是向姐姐求援的。姐姐都没法子了,我们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看来我们的步调是基本一致的。不知道商报会有什么动作。”

    “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我们的卧底提供准确情报,他们也束手无策。方德生啊,方德生,看来来者不善,一出招就难倒了整个惠泉。难怪姐姐为他神魂颠倒……”

    “死东西,又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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