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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奴全线撤退,很快也被汉军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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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瑜亲自来求见北静王。
水溶得知消息,亦是大喜,当即就要按照贾瑜的请求,出兵追剿。
然而水溶旁边却有人谨慎的道:“王爷,莫忘了前车之鉴。”
水溶皱眉问:“此话何意?”
心腹道:“前番镇国将军兵败,皆是因为轻敌冒进。
焉知此番建奴撤兵,非是故技重施?
倘若我们不弄清楚事实就冒然出兵追击,则王爷安危,辽城安危,何以确保?”
“这……”
北静王犹豫了。
他已经被困辽城数个月了,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快点击败建奴,好班师回朝。
然而也正是因为从建奴南下作乱开始,他就和建奴周旋,因此更加知道建奴的利害。
倘若……
真如此人所言,这又是建奴诱敌之计,自己贸然追击,身死事小,丢了辽东,则必成千古罪人。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面上他还是训斥道:“胡说,建奴此刻悄然撤退,这分明是荣国公的计策奏效了。
荣国公主动请缨,千里迢迢来救我。
倘若我不出兵,任由建奴回师老巢,致使荣国公遇险,小王于心何安?”
又有一人道:“回禀王爷,非是我等不信任荣国公。
荣国公不惜以身犯险,千里渡海奇袭建奴巢穴,此不愧为千古奇谋。
然先不说海上风浪之大,路途之险,此刻的荣国公是否已经顺利进入建奴巢穴。
就说建奴南侵,老巢岂能没有留下防备力量?
而荣国公手中兵力不盛,就算要对建奴施行‘犁庭扫穴’之策,只怕也需要时日筹谋。
而今距离贾瑜贾大人来到辽城不过数日,如此短的时间,只怕很难确定此番建奴撤兵是因为荣国公,甚至很难确定建奴是否真的撤兵。
以卑职之见,不若先派出小股骑兵,至东边那些被建奴攻取的城池探明一二。
如此方能确保建奴是真的老巢遭袭而仓惶逃窜,还是有预谋的撤退。”
辽城以东的大片区域,虽然人烟稀少,但也是有一些汉人城池的。
虽然人口都很少。
此番建奴作乱,也被攻破了几个。
此人之意,便是要看这些地方的建奴的状态,以确定建奴的真实意图。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如此最为稳妥。
水溶皱眉:“倘若事情真如贾都尉所言,岂非贻误战机?”
贾瑜在一开始说明情况之后,就没有再发表意见。
此时见大家看向他,他方才道:“回王爷,卑职也觉得诸位大人所言之策最为稳妥。
不过王爷的担忧也有道理。
若依卑职愚见,事实未明之前,王爷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出城,给建奴可乘之机。
但是为防贻误战机,还请王爷指派一员大将,领兵一万左右,与卑职一道追击建奴。
如此辽城不会有失,而我等也有了两万兵马加近百门火炮和千支火枪。
只要我等谨慎行事,便是建奴真有预谋,轻易也不能对我等造成威胁。
但若真是荣国公的计策奏效,我等也好顺势杀进建奴巢穴,配合荣国公将建奴主力完全歼灭。”
于贾瑜而言,他是肯定要追击的。
但他也不想水溶和他一起。
一来水溶身份尊贵,有他在大军行进难免碍手碍脚。
二则水溶若在,三军必定要听从水溶号令。
虽然贾琏曾有交代,事若紧急,以他的交代为先,不必听水溶的。
但是能够不得罪水溶,他当然是不想得罪的。
所以,他只想要水溶手里的兵力与他配合,因为他自知手里的兵力太少。
至于水溶,还是坐镇辽城最好。
水溶虽然不想失去这有可能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奈何贾瑜和左右意见都一致,也就只能从善如流。
他当即就派多路人马去探知建奴的真实动向,并令幽辽总兵张棱带领一万大军,与贾瑜所部共同追击建奴。
……
建州,苏克城东北两百里左右的一个建奴小型城寨。
贾琏亲率的主力人马都驻扎在此。
距离他拿下这座小型城寨已经有一整日了,但是冯紫英的骑兵却还是不见踪影。
贾琏手底下的将领们都不由有些烦躁。
因为按照他们的预测,冯紫英所部全是骑兵,又只负责杀人而不需要收集物资这些,论理应该比他们更先抵达这里才对。
所以,他们既有担心冯紫英所部遭遇不测,更有担心他们若是一直等下去,自身会有危险。
此时,距离他们屠戮苏克城可是过去了整整三日的时间了。
建奴的首领们,肯定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若是他们率领骑兵前来追赶,只怕就在这几日,就能和他们碰上面。
更别说,贾琏为了确保登陆海湾的隐秘和那五百押送财物兵士的安全,行军的路上,还刻意留下痕迹,将可能追击的建奴骑兵往他们这边引。
于是,这些将领们忍不住都来求见贾琏。
贾琏倒是显得不慌不忙。
“尔等的意思,是不等冯紫英所部了,我们先行南下和程先蒋济汇合?”
“为了大将军的安危考虑,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至于冯都司,他麾下全是骑兵,即便战事不利,他们撤退应该无虞,
但是我部兵马,哪怕是沿途抢夺、收刮了不少建奴战马,骑兵数量也不到一千,还有大半仍旧是步卒。
一旦被建奴主力骑兵围堵,只怕凶多吉少。”
其他人大多附和,只有一两人因为贾琏的态度,开始思索起来。
贾琏笑道:“诸位的担忧本将俱已知晓。
但是本将想问的是,倘若建奴来追,几日可到,数目几何?”
关于追兵几日可到,有人早就算过,因此张口便答:
“回大将军,按照苏克部距离辽城一千多里的路程来算,当日从苏克城逃走的人,要将消息传递给远在辽城的建奴骑兵,至少需要三日的时间。
而建奴骑兵回援的话,则至少需要四到五日的时间。
此时距离我等攻破苏克城已经过去三日,所以,建奴最快的话,应该两日之后,就有可能追击到这里。
当然,这是排除建州本部建奴组织兵力来追的情况。
不过这种情况不必担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建奴为了侵袭辽东,将绝大部分的兵力都调走了。
建州本部留守的兵力实在稀少,如今遭到我军大范围攻击,自顾尚且不暇,不大有可能组织兵力来攻。
至于建奴追击的兵力几何,这个……卑职预料不到。
倘若数量少还罢,一旦数目超过三千,只怕我军都会很危险。”
听到手下将领的话,贾琏点点头。
不错,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于是他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笑道:“若是本将预料不错的话。若是我等久在此地不去,首批来追的追兵,大概数目就在三千。”
贾琏这话一说,有人诧异,有人则是面有所思之色。
“大将军的意思是,就算我等在这里逗留,也只会有苏克部本部人马来追?”
贾琏笑着点头。
其他人不免疑惑:“大将军何以如此笃定?建奴各部如今不是联合在一起,他们的主力加在一起有不下两万骑兵。
我等屠戮苏克部,将所有财物劫掠一空,此举势必激怒建奴,应该派多少追兵来追都是有可能的啊。”
贾琏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道:“我们来假设一下,假设尔等是建奴首领,你们正在与辽城的汉军对峙。
忽然听说后方巢穴出现汉军,且已经攻破了苏克城,你们会如何选择?”
一人道:“若我是建奴联盟首领,我会选择派兵回援。
因为这支汉军既然有能力攻破苏克部,就难保不会再攻击其他部落的老巢。”
“很好,你打算派多少兵马回援,派哪部兵马?”
“这……”
此人想了想,道:“我大概会派苏克部本部的兵马回援吧,因为将他们继续留在辽城也没用了,他们根本兵无战心。”
贾琏又问:“那假设建奴知道我们有四路兵马,在差不多同一的时间,攻击了完颜部、苏克部、济吉部和木伦木部。哪怕仅仅只是发动了攻击,而没有攻破。
你又待如何?”
此人刚要说什么,看见贾琏大有深意的眼神之后,忽然领会过来,颓然道:
“真要如此,何用我待如何。各部兵马只怕都是归心似箭,想要尽快赶回各自的部落,击溃来犯的汉军……”
其他人此时都已经反应过来。
是啊,建奴可不像他们汉人,有皇帝,有朝廷。
他们不过是为了劫掠辽东,才临时组建的联盟。
一旦知道各自的巢穴被攻击,哪怕只是有被攻击的风险,只怕联盟立马就分崩离析了。
大家都想回去保护自己的妻儿财产,谁还管你一个临时的联盟首领?
“大将军的意思,就算有追兵来追我等,也只会是苏克部本部人马?”
贾琏笑道:“虽然不敢肯定,但多半是如此。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
我已经带人看过了,此处营寨虽然不大,但是地理位置不错。
处在两山夹角之中,南北山势陡峭,骑兵根本无法通过。
所以,我只需要将十门大炮和火枪军往营寨前一摆,在弹药耗尽之前,都不太用担心被敌人的骑兵攻破。
就算事有不测,我等也可率骑兵从后方小道撤离,至于步卒,也可以往两边山林一钻,那建奴骑兵也就拿我等无奈了。”
贾琏可不觉得兵败钻入山林当野人是耻辱。
相反,他早就和麾下众将打过招呼。
他们此番是为了杀建奴而来,连抢夺财物和女人都是次要的。
因此,真要遇到建奴主力不可力敌,能够躲入山林就躲入山林。
总之,一切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杀更多的建奴为第一准则。
至于钻入山林之后,能不能再安然回到登陆海湾那边,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众将听闻贾琏连兵败之后的退路都想到了,心里的担心去了大半,但还是不免疑惑:
“大将军不是说,我们此行是为了杀尽可能多的建奴,非不得已,不需要与建奴主力硬拼吗?
为何此番……”
怪不得众将疑惑,他们都想,冯紫英有这么重要,为了等他大将军甘愿自身犯险?
贾琏如何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淡然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本将事先也不知道此行会如此顺利。
我问尔等,尔等难道就甘愿自己手中的枪和刀,只能杀那些毫无抵抗之力的建奴?
难道就不想,亲手宰杀那些到我辽东肆掠过的真正的建奴贼兵,割下他们的头颅,夺去他们的战马,以告慰我辽东百姓在天之灵?”
众人一愣,然后纷纷义愤起来。
贾琏见气氛烘托到位了,便道:“既然老天爷赐给我们一块如此适合打防守战的地方,那建奴不来追击就罢了。
若是来,那就让此地,成为他们的葬身之所。”
“愿遵大将军号令。”
……
两日之后,当新穆尔善带着他的近三千骑兵赶回苏克城的,看到的就是残垣断壁。
到处都是随意躺在地上的尸首。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苏克部勇士们目眦欲裂,许多家人本就住在苏克城的更是不顾长官的阻拦,纷纷脱离退伍,往自家赶去。
新穆尔善却也顾不得管束士兵。
他第一时间就朝着自己的堡垒而去。
然后没有让他失望。
堡垒中除了干净,还是干净。
没有散发着臭味的尸体,因为尸体都被扔到了院墙之外。
新穆尔善颓然的坐在台阶之上,木然的看着手下的甲士,将他母亲、兄弟和妻儿的尸体抬到他的面前。
“回贝勒爷,没有找到格格们和其他侧福晋的尸首……”
“不用找了。”
新穆尔善也干过不止一次到辽东劫掠汉人的事,他岂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小老婆们的去向。
极致的愤怒,使得他此刻异乎寻常的冷静。
“回禀贝勒爷,在城中抓到几个人。”
新穆尔善本来还欣喜,以为是活口,这样或许能够从他们口中得知汉军的下落。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这几个不过都是数日之间来到苏克城,或是想要寻找一些汉军遗留下来的财物,或是干脆趁机抢占屋舍的人。
新穆尔善审问之后,见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便烦躁的道:“都杀了吧。”
他此刻内心的杀意已经达到了顶点,才不管这些是不是他的族人,是否罪该万死。
就在整个苏克城笼罩在阴霾中,到处都是勇士们的怒骂和哭喊之时,忽有骑兵来报:
“大人,找到了敌人的踪迹!”
新穆尔善激动的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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