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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4章 互相同化
淡紫色的薄膜以那头龙皮豆兵为源头，悄然蔓延，迅速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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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短的时间内，紫色小花便侵蚀了数以万计的豆兵——无论充满灵性的玄黄木豆兵，反应迟钝的猪皮纸豆兵，还是身体脆弱、仅能充当炮灰的黄纸豆兵，它都来者不拒，尽数纳入掌控。
在这个过程中，紫色小花操控着被侵蚀的豆兵，依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从核心节点接收的指令，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它自以为手段精妙，行动天衣无缝。
但这仅仅是它单方面的错觉。
站在更高的维度——比如几位传奇那般，头颅探入云层之上，俯瞰整个黑狱世界——原本纯粹洁白的‘天罗地网’上，突兀地晕染开一小片刺目的紫色。这异色如同净水中滴入一滴浓墨，瞬间破坏了整体的和谐，异常醒目。
很难不被人察觉。
正如前面提到的那样。
传奇的‘本质’太高了。
藏身大地之下会吸引地脉汇聚，蜷缩石缝之中会令顽石化玉。当它侵入龙皮豆兵的核心符文后，那符文本身便在传奇气息的浸染下，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
用最直白的方式来理解。
这些豆兵，此刻从里到外，都染上了紫色小花的烙印。
不同传奇的‘印记’与‘气息’是截然不同的。倘若紫色小花保有完整清晰的意识，断然不会如此鲁莽地侵入另一位传奇的领域。可惜，它只是灾透·凯‘兵解’后遗留的躯壳，行动全凭本能驱动。
“——你们猜，它想做什么？”
黄花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片扩散的紫斑，询问其他几位传奇。
元始沉默地拖曳着铁索编织的巨网，继续打捞其负责区域内逃走的囚徒们；青色小蛇吞吐着蛇信，魔音依旧穿透大地，引诱着藏匿深处的目标。
唯有郑清，非常配合地给出了自己的推演结果：“我猜，它大概觉得咱们四个里，我是最好对付的那个，所以想拿我当突破口……如果能从我这边浑水摸鱼混出去，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混不出去，它大概打着挟持我，然后再逃出生天的主意？”
提及“挟持”二字时。
年轻传奇语气平淡，毫无赧色，坦率得令人意外。
很有自知之明了。
这反倒让花猫的兴致消减了几分。
“——果然，空有传奇之躯，却无传奇的意识，太容易掉进坑里了！”
黄花狸语气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目光扫过郑清负责的区域，话锋一转：“老人们常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巫师，一种是灵魂支配肉体的巫师，一种是肉体支配灵魂的巫师……前者是真正的巫师，后者则是真正的怪物。”
说这话的时候，它总是若有若无的瞟着郑清，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郑清知道它在提醒自己。
因为他这个旁门传奇与下面的紫色小花相仿，很多时候，也是只有传奇身体而缺乏传奇意识，区别在于，他可以通过巨神兵内部的祭台控制系统模拟出传奇的意识，但紫色小花却没有这种能力。
“——我怎么觉得你引用错了？”
郑清记得很清楚，老派巫师们口中另一种巫师是‘肉体被灵魂支配的巫师’，强调巫师们的主观性，并非‘肉体支配灵魂的巫师’，只不过他现在不打算与花猫做口舌之争，话锋一转，催促着其他三位传奇：
“总之，不管谁支配谁，都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快些帮忙……帮我把灾透·凯的这具魔尸镇压，我们也好早早回去给学校交差……”
黄花狸还未开口。
正在天外修补黑狱世界晶壁缺口的姚教授便丢下来一颗念头。
“——好端端一具传奇存在的通灵尸，却要浪费那么多魔力去镇压，实在有些可惜。”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郑清自是知道老姚不会无的放矢。
他一边仔细盯着那一小片紫色沁染豆兵网络的速度与规模，小心那紫色小花趁机逃去别处；一边头也不抬反问端坐晶壁之外的老巫师：“——您有什么想法？”
姚教授也没有卖关子。
提点年轻传奇：“——蒙特利亚教授出事前，不是把‘高阶魔文与血脉研究实验室’的钥匙交给你了吗？你现在是那座实验室的主人吧。”
许久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郑清一时还有些恍惚。
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的‘元始’——不知此刻祂的身体里还保留多少蒙特利亚教授的意识——却见祂兀自拖着铁索编织的巨大罗网，勤勤恳恳的清理着隐匿在大地上的‘害虫’们。
他收回视线，心念转动间，已经有些明白姚教授的意思了。
蒙特利亚教授当初在实验室研究出的‘血脉种子’，是为了帮助巫师们提升资质，但为了防止组织内有人泄密，也为了避免实验室失控，所以他在‘种子’里添加了一整套‘模因控制系统’，简言之，被种下‘血脉种子’的巫师，越是开发与借用种子的力量，越是会受到教授的控制。
郑清当初被种下‘血脉种子’却没有被控制，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道禁咒，拥有打破一切规则的力量。
下面这朵紫色小花可不见得有那样的力量。
“——蒙特利亚教授当初只是大巫师吧？他开发的‘血脉种子’里的模因，能控制一位传奇级别的存在吗？”
郑清对于老姚的建议有些怀疑。
“模因不是魔法，而是一种特殊规则。”
黄花狸代替老姚回答了年轻传奇的困惑：“这种规则也不是被‘发明创造’出来的，只能被‘发现’……我猜，蒙特利亚当初不知从哪里‘发现’了这道控制模因，用在了血脉种子里……”
“——另外，你不是还有那本法书吗？”
姚教授给出了另一条建议：“只要血脉种子的模因能稍微控制一下灾透·凯的魔尸，让它在你的法书上留下真名，就不需要担心控制的问题了……我其实更想知道，蒙特利亚的血脉种子，能不能让这具魔尸产生一些令人惊喜的蜕变。”
啧。
这些老巫师。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魔法狂徒。
年轻传奇心底闪过一丝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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