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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0章 此子是正道的希望
    紫雷峰,巍然屹立于云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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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高耸的主峰,宛若盘踞的巨龙,龙首昂然向天。而在周遭,有数座稍矮的次峰拱卫,如同执戟卫士。
    紫雷峰山体呈深沉的紫黑色,隐隐约约密布着奇异纹路,数以亿万,流淌着幽微而尊贵的冷光。
    在山峰上空,常年笼罩着氤氲的紫云,云中电光如紫蛇游走,瑰丽而又神秘c
    作为紫雷峰副峰主之一的孟无颜,此刻在山腰处攀登。
    即便是他,想要登山,都要一步一个脚印,没有资格动用法力来腾云驾雾。
    来到一处突出的山崖亭台,孟无颜驻足,将手中的名单折做一封飞信,遥遥寄出。
    「伏以紫极殿前,雷池听用,副峰主孟无颜,诚惶诚恐,谨奏吾峰峰主尊前:」
    「臣蒙上恩,忝居副位,夙夜兢惕,唯恐有负峰主重托,宗门期许。今者兴云试」已至第一段落,群英荟萃,云霞蔚然。」
    「属下躬亲察访,细观其行其能,见有数子,虽出身各异,或微末,或奇异,然禀赋超卓,灵根深种,心志坚凝,实为璞玉浑金,未来之麟凤。谨为峰主略陈其要:」
    「其一萧采霆。山野散修之女,灵觉通幽。未曾修习高深雷法,仅凭一丝微末传承与天生灵犀,竟于引雷辨机’试中,指尖微动,预判七重雷符变化轨迹,引动最精纯一缕乾阳紫气入体,周身隐现雷兽虚影,是为璞玉天成,切合雷道修行。」
    「其一司徒星。此子出身司徒家,名族贵子,星斗为棋,剑光作画。其剑法暗合周天星轨,于百兵争锋兴云小试中,一剑破开九曜幻星阵’,锋芒毕露,天星傲骨,卓尔不群。」
    「其一黄当。地垣国名将之后,筋骨如铁,意志如磐。一身千锤百炼之体魄与百折不挠之血勇,于九劫雷道’试中,硬抗三重雷殛,通体焦黑而不倒,反在雷煞侵体下,引动一丝大地龙脉之气反哺己身,化劫为力,坚韧之资,世所罕见。」
    「其一宁拙。仅为筑基中期修为,非是儒修,却于儒修兴云两试中,连摘双魁!更于诛邪堂试炼中,通过问心三题,再夺魁首!因此得赠法宝级功业浮屠塔为奖!」
    「下属斗胆陈情:欲得此等不世之才,未来之星倾心归附,非以常格可拘,非以俗利可动。唯紫雷峰独步天下者,乃此紫霄神雷道场,山顶雷池淬体之无上机缘吸引寰宇菁英。」
    「此等亲临圣地、直面天道之旷世机缘,远胜千般灵石、万卷道书!必能使彼等感怀我峰求贤若渴之至诚,海纳百川之气度。知我紫雷峰,不仅为雷道至尊,更为成就英才、开辟未来之无上道场!如此,则良禽择木,麟凤来仪,大道可期,吾峰之兴,指日可待!」
    「下属深知此请或有僭越,然为宗门计,为未来谋,心如火焚,不吐不快!
    伏望峰主体察臣之愚忠,垂恩允准。则宗门幸甚,大道幸甚!」
    「下属孟无颜,不胜惶恐待命之至!」
    「再顿首!」
    飞信很快就消失在了孟无颜的感知边缘。
    孟无颜驻足,仰望山峰,默默等待。
    紫雷峰山体轻轻一震,山体嗡鸣,发出一声悠长的似乎龙吟的声音。
    山音浩荡,直冲云霄。
    紫云一震,下一刻,苍穹骤黯,非昏非暝。
    一种凝练到极致的帝紫迅速在紫云中蔓延、浸染。这紫,深邃、厚重,远胜世间一切华贵绸缎与宝石。
    帝紫云层翻腾不休,变得厚重磅礴,如帝冕垂旒般层层叠叠,秩序森严地压下。紫云中央一道深不见底的紫微涡眼,缓缓睁开,充满威严地默默俯瞰着这方天地。
    即便这样的情形,孟无颜已经看过许多次,但仍旧免不了心头的压抑、敬畏、向往、尊崇。
    孟无颜的紫眸越咪越细,望着云眼中雷蛇迅速膨胀,化为一道道蛟影。
    孟无颜的眸底凝聚的紫意越发浓郁。
    忽然,他心头一动,默念道:「来了。「
    刹那!一道煌煌天雷,自那涡眼核心劈落!
    雷霆光芒之盛,仿佛浓缩了天地的意志,其核心是刺眼至极的白炽锋芒,边缘则流淌着熔炼星辰的紫色流火。
    裁定阴阳、梳理乾坤、赏罚万物、无上威严!
    雷霆轰击在紫雷峰那坚不可摧的玄铁岩骨之上!
    「硿!!!」
    这是仿佛天地框架被撼动的巨响。被击中的峰岩,瞬间化作熔融的紫玉琉璃,然后雷霆化作澎湃的流光,在山体内像是洪流般冲刷而下。
    帝紫流光所到之处,瞬间激发其山体上宛若血管般的雷痕。
    亿万雷痕亮起,仿佛群龙纵横,只是一瞬间,就随着流光离开而黯淡。但只是一瞬间的盛景,已经带给孟无颜足够的震撼,让这位元婴级别的强大妖修泪流满面。
    「雷霆大道之秘,尽在其中,尽在其中!」他在心底呐喊,既震撼又感动。
    这是一种他全身心都为之颤抖的感动。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只是一道雷击,帝紫迅速消褪,雷云转淡,还原成此前的淡紫云霞,慵懒地漂浮着。
    那刚刚还撕裂长空、震撼寰宇的紫霄神雷,那沛然莫御的天道威压,都仿佛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宏大幻觉。
    孟无颜依旧束手站立在亭台之中,玄青色的袍袖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不复之前的猎猎作响。
    他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然后从山顶飞下一点白光。
    白光落到孟无颜的手中,还原成一封飞信,正是他之前寄出的那封。
    孟无颜的神识灌输入信,第一时间投向末尾空白处。
    空无一字,法印无痕。
    他的心跳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眸深处,翻涌起深沉的失望。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的忧虑,如同藤蔓缠绕心间;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悄然爬上眉梢。
    孟无颜沉默了几息,然后缓缓收起飞信,再次抬眼,像是能望见山顶的紫雷池,以及池边的紫极殿。
    山风撩起他鬓角的几缕发丝,他终究还是轻叹了一声,抬起双臂,躬身一礼后,缓缓转身。
    一步一步,他沉重而无声地走向下山的小径,身影很快被嶙峋的山石吞没。
    诛邪堂主堂。
    殿宇恢弘,却无奢华之气。冰冷的石砖巨大,透着深邃的黑,铁质的巨柱支撑穹顶,壁上刻满肃杀的镇邪、诛魔的巨大符箓。
    钟悼端坐于殿首那张巨大的玄铁书案之后。宽阔的肩背挺得笔直,如同孤峰屹立。书案边缘锋利,与他的人一般棱角分明。
    处理完手中的一份卷宗,钟悼锐利的眸光难掩冰冷的怒火,他望向前方空阔的大殿,仿佛要将无形的空气烧穿。
    「蝇营狗苟!尸位素餐!」回想起刚刚,神识被招入大阵,和主峰高层商议的事情,钟悼就越发恼怒。
    他心中郁结,飞云国官场上的经历也再次浮现在心底。
    那些藏在冠冕堂皇下的私欲,那些规则之下的明争暗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万象宗也是如此。
    一股深沉的失望与难以言喻的孤愤,化作一道道冰冷的潮水,从他内心深处蔓延。
    他挺直的脊背,越发显得刚硬如铁,眉间的深刻竖纹,越露出刀刻斧凿的力道。
    殿内气氛压抑凝重,护卫的修士们大气都不敢喘。
    侍卫长暗中一叹,想了想,轻声步出队列,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玉简:「禀堂主,属下有事回禀。兴云小试已至第一阶段,有一处堂口宣布了头名,发放了法宝级的功业浮屠塔作为奖励。」
    钟悼的神色微微一顿,他自然十分清楚,法宝级的头名奖励意味着什么。
    「此人通过了问心三题?」他的目光停留在侍卫长的身上,顿时给后者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侍卫长下意识地垂低了头,声音更加清晰洪亮:「大人明鉴。此人姓宁名拙,少年朝气,回应三题时,没有躲闪,态度坚定。被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直言何惜哉?何惧哉!’」
    「唔。」钟悼听到这里,眉间的深刻竖纹,极其细微地舒展了一丝,眼中那冰冷的怒火也跟着消减了一分。
    「有此觉悟、心性,不错。」钟悼想到了自己,「有调查情报么?「
    这是应有之理。
    第一阶段的兴云小试,若有修士取得头名,诛邪堂自然会大举跟进,积极调查,严防邪魔修士伪装混入。
    侍卫长对氛围感知相当敏锐,见钟悼散去了些许愤怒,也由衷地开怀。
    他继续道:「目前还在查探,宁拙似乎不是飞云国人。不过根据最新的情报,他已换得石牌。」
    钟悼:「哦?」
    他的眉头再次舒展了些许:「看来此子前途颇佳,才具当属本届飞云大会的一流之列。若是情况属实,倒是有些——和我年轻时相似。「
    「看来修真界——并非尽是蝇营狗苟之徒。正道并非后继无人,终有新秀继承我辈意志,维护正道。有铁骨担道义,有赤心照汗青。」
    钟悼微微点头,已有许多宽怀,当即吩咐下去,好好调查一番宁拙,务必弄清楚他身上的所有情况。
    侍卫长见钟悼息了怒意,心底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能为上司分忧,也为此开怀,默默退回岗位上去。
    钟悼正要处理下一份卷宗,忽然抬头,看向半途中的侍卫长:「宁拙前两个头名,是何种兴云小试?「
    侍卫长立即原地,又向前几步,恭敬地汇报道:「都是儒修的小试。且宁拙并非儒修。」
    「哦?」听到这个颇有些意外的答案,钟悼又对宁拙产生了一些新的兴趣。
    儒修的行事风格,钟悼是很清楚的。
    「能以个外身份,取得儒修试的头名,可见此子性端正。」
    「不错,不错。」钟悼点头,口中轻喃。
    他对侍卫长挥了挥手。
    侍卫长拱手后退,站到自身岗位上去。他心想:经此一事,自家上司恐怕对宁拙大有好感了。
    「将来若遇到宁拙,就为了今天这次,就得让他请我的客了。」侍卫长心中念叨。他的初衷不是这个,但并不妨碍自己暗地里羡慕宁拙。
    钟悼是何等修为,何等战力,何等威望,能被他看重,作为新人要少走多少弯路啊。
    钟悼埋头处理了一份卷宗,效率比之前明显高了一些。
    趁着闲暇空隙,他再次回想到了不久前的七峰会,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他们要对温软玉下,秦德是关键。」
    「必须要严加看管此人,还要联络端木章,提醒他七峰的图谋。」
    想到这里,钟悼直接写了一封飞信。
    信中只有一行字一生我所欲者,义我所欲者,两者不可兼得,端木兄能舍生取义乎?
    他和端木章早已是好友,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就足够了。
    另一处洞府。
    班积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手中玉牌。
    玉牌乃是一件联络用的法宝,但不管班积如何催使,都没有反应。
    他和盘丝娘子失联了,怎么也联系不上。
    「但车蛛子还在——恐怕盘丝娘子凶多吉少了。」
    「那么宁拙获得了多少情报,已经察觉我了吗?」
    「该死!」班积握住拳头,双眼闪烁着愤恨的光。
    他已经得知,宁拙换了石牌,这比他还要早。目前班积,只得了两场头名,只还差第三场。
    「盘丝娘子不能指望了,但其他人呢?」
    「妄言僧、铁骸、柳青烟这几个人呢?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能不能发挥出一点作用?!」
    与此同时。
    班家宗族祠堂。
    哐当、哐当——
    一座几乎充斥大殿的机关造物,忽然发出令人担忧的声响。
    正常情况下,缓缓移动的木制方块,在这时接二连三地跌落下来。
    看管的修士发觉异状,十分重视,连忙审查。
    「是班积那边出现了问题。」
    「他到底怎么回事?惹了什么人?竟然气运上有如此剧烈的压制?!」
    「查,速速审查清楚!」
    宗族祠堂的后殿中,顿时一片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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