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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1章 术骨先祖
身子高大,半身骷髅,半身烂肉的「不死者」,于黑暗中摸索着,来到一处祭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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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祭坛,与外面的一样,在格局上遥相呼应,是子母坛。
而这个不死者,便是术骨部的某位先祖。
它点燃祭坛,借着幽绿色鬼火,摸索到一枚熟悉的,由白骨制成,上面刻着诸般玄奇兽纹的罗盘。
术骨先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怀念。
尽管满是腐肉,看不清神情了。
之后它催动罗盘,定住自己的因果,避免一丝生机外泄,引来天道反噬。
之后它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已然身处一座白骨大殿。
这是历代百骨先祖们,通过神魂,精心铸成的神念大殿。
它的肉身,已然死去,借白骨死棺暂时封存。
若还想做些什么,只能通过梦界,施加影响,借助因果来操纵现世。
它本也不想这么做,因为它的存在,本身是见不得光的,不宜有太多动作。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更有甚者,会扰乱生死伦常,引来未知的「大恐怖」。
但它也没办法:
后裔的血脉契约在,既然后代之中,死了大酋长,献上了心脏,还有祭祀以命相邀。
那它也不得不出面。
这种传承,需要有后代。
没后代的血脉,唤醒不了它,而一旦被唤醒,它也必须要为子孙做点事。
术骨先祖进入白骨大殿,抬头便看到了以匕首,捅穿自己的心脉,跪在他面前的铁术骨。
如今的铁术骨,被白骨锁链缠绕着。
他是自愿奉献生命,成为「活牲」,唤醒先祖的。
「知道老祖埋在地下久了,肚子饿了,自己送来给老祖吃,也算是有‘孝心」了—
术骨先祖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看向一封「血咒」契书。
这是铁术骨献祭生命,送给他的,上面记载着,要咒杀之人的一些信息。
术骨先祖瞄了一眼,便惬住了。
「巫先生,貌似二十多,实际修龄未知—·筑基后期修为?」
术骨先祖回头,看了一眼「送命」的铁术骨,心道:
一个金丹,来送命,敲我这个先祖的棺材,唤醒了我,去杀一个筑基修士?
我术骨部的后辈,无能到了这个地步?
术骨先祖一时不知是自己眼睛烂掉了,看不清,还是他的后辈脑子坏掉了。
他真想把后辈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脑子。
「死一个大酋长,献祭一个金丹,把我唤醒,就为了做这种事——」」
术骨先祖心里,火气蹭蹭往外冒。
但血契如此,他也只能照做,术骨先祖按下怒意,开始按章程办事。
「巫先生」
术骨先祖念着这个名字,开始去寻因果,准备下咒,可寻了半天,便皱起了眉头。
「不是本名?」
甚至连姓氏和身份都不对,指代的对象,也根本无法精确。
术骨先祖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这些后代,是被人要了。
而且还被要得团团转,连要咒杀者的名字或称号都不知道。
不过还好.—·
血契其他内容,记载了一些,这位「巫先生」的身高体貌,言行等等。
因为铁术骨与墨画相处很久,还被墨画严刑折磨过,对墨画了解很多。
显然铁术骨,也不确定墨画是不是就叫「巫先生」,所以给的其他线索很多。
名号有些对不上,但其他信息,却足够用来定位因果。
术骨先祖在因果上的造诣,也的确十分深厚。
这点问题,也难不倒他。
血契上的字,开始一一融解,化为血色的因果线,在术骨先祖面前展开。
术骨先祖算了许久,终于从这些因果中,寻了几条致死的因果线。
它开始下手,念动口诀,操纵因果线,以白骨之手,掐断生线,将所有死线捆在一起。
这样灭了此人生机,此后他所有的因,都会导向「死」这个果。
任何局势,都会往「致死」的方向发展。
这个自称「巫先生」的筑基,便会身受「诅咒」,必死无疑。
一开始还很顺利。
因果线,它找到了。
生线,它看似也掐断了几条。
可等到将「死线」,往命格上引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那就是,此人命格之上·好像已经凝聚了,大量的「死线」。
术骨先祖看不见,摸不着,只凭感觉,也知道这些「死线」密密麻麻,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与之相比,它自己加的这几条「死线」,根本屁都不算。
术骨先祖烂掉的眼珠子开始震颤。
「这是什么?身上背负的死因这么多,这都还能‘活」着?这能是个活人?」
这样一来,自己的「诅咒」还有意义么?
术骨先祖沉思半响,忽而发现手中的因果线,也开始了颤动,似乎另一端,有人在发力拽着他的因果线。
术骨先祖一证,继而脸色大变。
「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因果线爬过来?!」
还能这么搞?
术骨先祖当即想把因果线掐断,可一低头,却发现一只白嫩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外界探了过来。
这只白嫩的小手,牢牢着因果线,而且还在一点点发力,往这头爬。
术骨先祖亡魂大冒,刚想做点什么,发现已经晚了。
不过片刻功夫,梦境扭曲,一道人影从因果的那头爬了过来。
这看着是一个「孩子」,皮肤如玉,唇红齿白,额头有一点金光,眼眸光明璀璨。
术骨先祖顿觉不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能顺着因果线爬过来的,肯定不是凡俗之物。
更何况,这「孩子」实在太过漂亮了,漂亮得根本不像是个人。
术骨先祖眼眸一闪,右手的白骨暴涨,化作巨大骨爪,便想先下手为强,将这「孩子」拍死。
可巨大的骨爪,下拍到一半,便被一只白嫩小手中的一根小指头给顶住了。
一根小指头,恍若大山。
任由术骨先祖,再怎么催动神念之力,都无法再进分毫。
而这俊美诡异的孩子,只反手一握,便将术骨先祖整条胳膊扯了下来,轻轻一拧,整条胳膊便被拧得粉碎。
胳膊断得太快,术骨先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呆愣愣站在原地,仿佛见到了鬼故事一般,神念上的痛感都忘了。
那孩子扯断了他的手臂,将骨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吐掉了,「呸」了一声,似乎觉得难吃术骨先祖的心凉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自杀献祭的铁术骨,心中忍不住道:
自己这些后代,真他妈的都是「孝子贤孙」,不惜献祭自己的命,也要送个恐怖的「怪物」过来,害他们的老祖宗。
把他们的老祖宗,当冤种整。
术骨先祖心中大骂。
这诡异而英俊的孩子,却没杀它,而是在四周转了一圈,找了个高点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回头看了术骨先祖一眼,声音清脆道:
「我们聊聊?」
术骨先祖收敛了心中的怒气,露出友善的笑容,「好,聊聊,聊聊——」
白骨大殿。
神念形态的墨画,盘腿坐在术骨部供奉仙人的牌位上,一脸随意,像是个主人。
术骨的先祖有些拘谨地坐在下面,像是个客人。
墨画问道:「你就是术骨部的先祖。」
术骨先祖道:「算是—
墨画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半白骨,一半腐肉,模样有点丑,心里嫌弃,又问他:
「你多大年纪了?」
术骨先祖老实道:「老朽寿元—八百。」
「才八百岁?也是先祖?」墨画道。
术骨先祖道:「老朽寿元八百,但死在上古之时,距今多少岁月,已不得而知。」
墨画点了点头。
术骨先祖抬起头,看了墨画一眼,小声道:「不知——道友您,道龄几何?」
「我二——」墨画顿了一下,正色道,「我二百多岁了。」
二百多岁.—.
术骨先祖看向墨画的神念之躯,神色难掩震惊:
「区区二百多光阴,便能修得如此不漏之金身,返璞归真之念体?道友您——-当真是一位,旷世奇绝的天才.」
墨画神情微妙,含糊道:「还行吧—」
术骨先祖又小心看了眼墨画,小声问道:「不知这位道友—该如何称呼?」
墨画没答话,只默默看着这位术骨先祖。
术骨先祖忽然有些若寒蝉。
墨画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巫先生’。」
术骨先祖温和地笑了笑,「是——巫先生。」」
墨画不再允许它有打探自已消息的资格了,而是反问道:「你的境界,只有三品巅峰?」
「只有」这两个字,让术骨先祖心中不太舒服。
但它还是谦虚道:「是,只有区区三品巅峰。」
墨画沉思片刻,问他道:「你们术骨部这些先祖,不会最高只有三品吧?」
「这—」术骨先祖迟疑片刻,缓缓道,「蛮荒之地,是大荒的‘平民」之地,虽然广,部落群居,但天道品阶的上限比较低。」
「绝大多数山界,都是二三品。三品已然是封顶了。」
「四品的,基本只有皇庭,诸王镇守的王庭,包括王庭周边的京畿之地。」
「而唯有大荒古老的祖庭,才是五品之地。」
「是以,只要入不了王庭,顶多也就只能混个三品。」
术骨先祖缓缓道。
墨画有些异。
这些事情,他此前还真不清楚。
这么一看,大荒这个地方的上限,真的是比乾州差远了,更不必说跟道州比了。
三千蛮荒,是平民区,最高也就三品。
王庭四品,祖庭五品。
这比自己此前猜测的,还要低一些。
不知道是大荒资源匮乏,蛮修普遍修为不算高,所以上限才低。
还是因为天道大阵,只给了大荒这个上限,所以大荒这么长时间以来,才一直卡在这三四品。
不过..
墨画看向了术骨先祖,「你还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术骨部,有四品羽化以上的先祖么?」
术骨先祖只觉头骨发麻,见糊弄不过去,只能叹道:「有倒是有的—」
「死了?」
「死了。」
「埋在哪里?」
术骨先祖迟疑道:「有些先祖,侍奉过王族,立下过功劳,死后便葬在了王庭之地。还有一些,就葬在了———」
术骨先祖往地下指了指,「这白骨陵。」
墨画道:「也就是说,这白骨陵,虽然位处三品山界,但里面也确实葬了术骨部,四品羽化境的修士。」
术骨先祖点头,「是。」
墨画目光微闪,「那他们——怎么没醒?」
这可是.四品羽化境的神念。
术骨先祖不知为何,心头发凉,便苦笑道:
「这是三品山界,到了羽化境,一旦死了,埋下去了,就不好再‘醒」过来了,否则稍有不慎,触犯天道禁忌,连带着整个白骨祖陵,都要灰飞烟灭。」
墨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后问道:「所以,你就是那个,被选中了,苏醒后来咒杀我的?
3
术骨先祖沉默了。
要不是它的肉身已经烂了,现在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墨画又问他:「所以,你现在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术骨先祖缓缓道:「算是—半死不活吧——
墨画语气淡了几分,「给我一个清晰的答复。」
术骨先祖只觉压力极大,只好道:
「不算是‘活」着,只是封存了一丝因果,保住了一线生机,将神念养在这里,偶尔可以凭借后辈血契唤醒,起来做一点事,但却见不得天日。」
墨画点了点头,尽量抑制住自己内心情绪的波动,以平和的语气,问它道:
「那你——还能真正活过来么?」
术骨先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太难了——而且,我被埋葬了太久,肉身都腐烂了,没了生机,一旦离开这墓地,再无续命存身之物,终究还是个死。」
「更可怕的,还是天道——
「世间万物,有生有死,方才为道。一旦天道得知,有人要了些诡计,欺瞒了它,在大限将至后,续了自己的寿元,那天道的反噬,也是极其可怕的。」
术骨先祖语气凝重。
墨画沉默。片刻后,他看着术骨先祖,缓缓开口道:
「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人,虽然死了,但因果被锁了,生机没再流逝,肉身也还完好,我再想点办法,欺瞒住天道,是不是意味着.」
墨画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还能活过来?」
术骨先祖一愣,转头看了眼墨画,心头浮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脸色渐渐大变,满眼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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