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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4章 死后功业
白骨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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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雀部正与术骨部厮杀。
赤锋,丹朱还有其他丹雀部的重甲兵,正与术骨四怪,还有其他一众术骨金丹领导的术骨蛮兵,交战在一起。
戮骨没有动手,只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的目的,只是想让丹雀部臣服。
如今他杀了大酋长,用铁术骨的命,唤醒先祖,咒杀了墨画,只需再收服丹雀部这些人,便可达成目的。
丹朱,赤锋,残骨,大酋长,包括那个妖魔巫祝,都已经成为了他的垫脚石。
而他所做的,是顺势而为,成为「摘果子」的那个人。
如今即将尘埃落定,他也将初步完成术骨部的统一,同时也征服一部分丹雀部的势力。
但骨也并没有真正对丹朱等人下死手。
他是很欣赏丹朱的天赋和心性的。
丹朱这个人,宛如美玉,有着其他蛮族修士,哪怕是一些所谓的蛮族「天才」都不具备的特质。
善良,正直,像是一只天生的「朱雀」一般,有一颗热忱的心。
那个妖魔巫祝,对他淳淳教诲,视他为「弟子」。
即便是戮骨,也不忍心杀他。
他想击伤赤锋,围困住丹雀部的蛮兵,用这些蛮兵,逼丹朱就范,让丹朱臣服于自己,为自己效力。
丹朱心善,就是最大的破绽。
只要用亲近之人的性命要挟,不怕他不臣服。
哪怕他是表面臣服,也无所谓,之后再花时间慢慢调教,丹朱早晚有一日,会为自己所用,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而丹朱也被术骨蛮兵重重包围,陷入了苦战。
他身上的朱雀玄火翎衣,仍旧璀璨如流火,但他俊美的面容却苍白如纸,嘴角带着一丝血色。
眼看丹朱久战力疲,骨便沉声道:「丹朱,臣服于我。」
丹朱冷笑,「你谋害先生,早晚我必杀你。」
骨面色冷漠,「你的先生,是一只妖魔,根本就不是人。」
丹朱摇了摇头,「先生就是先生。」
戮骨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冥顽不灵。」
他没了耐心,双手出巨大的斩妖骨刀,打算亲自将丹朱击败,关押起来再慢慢驯服。
可恰在此时,白骨陵墓深处,竟然传出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诡异的森严,遍布大殿。
所有人神色一变,不由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去。
便见陵墓之上,宛如白骨昙花盛开,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骨手爪,看着既绚丽又阴森。
而这些白骨手爪,竟由内而外,缓缓绽开,令人难以捉摸的因果死咒之力,在大殿内氙盒。
这一幕,冲击着众人的心弦。
「这是—先祖发怒了?」
「诅咒开始蔓延了?」
术骨众人无不色变,他们不知道因果的法门,但根据部落族典的记载,也知道这是先祖「咒杀」的手段。
一旦被这些白骨手爪抓住,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先祖的恩泽,绵延无尽。先祖的怒火,同样恐怖至极。
众人不顾交战,刚想后撤,忽然有人眼尖,向着白骨陵深处一指,声音颤抖道:
「那是—.人?!」
术骨部众人循声望去,便见陵墓深处,白骨中,有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恍如从白骨的炼狱中,从死亡中走出的圣者。
「先祖苏醒了?」
众人刚生出朝拜之意,可很快又发觉不对。
这道身影太瘦小了,不像是他们的先祖,而更像是——
所有人面面相,心中难以置信。
很快,这道身影渐渐清晰,露出了单薄但坚定的身形,白皙的面容,深邃而璀璨的眼眸。
术骨部众人脸色狂变。
而丹朱,包括丹雀部众人却神色大喜,纷纷惊呼道:
「先生!」
「巫祝大人!」
「巫祝大人没死!」
而在丹雀部众人的惊呼中,术骨部众人却无不神情震撼,内心动摇。
「术骨先祖的咒杀———也伤不了他?!莫非——」
墨画眼眸坚定,踏步走出白骨陵墓。
一只只白骨手爪,宛如白骨花盛开,在墨画的脚下,一步步托着他向前。
白骨陵墓来去自如,诅咒之花伴随其身。
墨画就这样,走到众人面前,缓缓开口道:「我跟你们先祖聊过了—」
墨画神情肃穆,「从今往后,但凡术骨部后裔,皆需尊奉神主之名,听我号令,否则便是违背祖训,死后不得面见先祖。」
此言一出,术骨部万众哗然。
惊骇有之,疑惑有之,愤怒有之,心生敬畏而动摇者亦有之。
刚有人想出声斥责墨画,造谣亵渎他们术骨部的先祖。
便在此时,一道阴冷的气息,突然蔓延全场,「咯吱」的声音响起,众人再循声望去,便见原本已经死去的铁术骨,身子竟然开始缓缓颤动,并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拔去了胸前的祭祀匕首。
他的胸口,黑的,没有一滴血流出。
但铁术骨苍白的脸上,却缓缓有了神情。
仿佛是从地狱中「还魂」了,脸上还残留些许错。
而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死而复生」的铁术骨,就这样一瘤一拐地,走到了墨画的身前,向着墨画,缓缓跪了下去,虔诚道:
「罪人铁术骨,谢巫祝大人救命之恩。今奉先祖之命,誓死效忠巫祝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求巫祝大人,能于饥灾之中,救术骨部于灾厄,为术骨部延续血脉——」」
铁术骨的话语,平静而虔诚,充满敬畏。
这一幕场景,这一番话,同样在术骨部落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惊骇之情。
献祭了自己性命的铁术骨—竟然没死?!
巫祝大人将铁术骨的命,从先祖手里讨回来了?
先祖让铁术骨,效忠巫祝大人。
先祖还拜托巫祝大人,救术骨部于灾厄?!
此事若是发生在其他地方,他们或许还会怀疑,可此时是在他们术骨部的先祖陵墓。
墨画是从白骨陵墓之中,从生死的边缘,从先祖的「坟墓」之中,走出来的。
白骨盛开如花,衬托其身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震惊之色,浮现于众人的脸庞。
紧接着,不少术骨部蛮兵,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向着墨画献上最高的敬仰:
「巫祝大人圣明!」
「求巫祝大人,救我等于灾厄!」
信仰如同火苗,在术骨部众人心中燃烧,最终点燃成了一片熊熊烈火。
越来越多术骨部的族人,也如同「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跪在了墨画面前,口呼:
「巫祝大人圣明!」
「愿巫祝大人,救我等于灾厄!」
颂扬之声,一时山呼海啸般,席卷整个白骨陵。
跪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先是蛮兵,后是重甲兵,在这股气势裹挟之下,很快术骨部的金丹,也忍不住跪了下来,心中油然生出了信仰之情。
最终,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高呼「巫祝大人圣明」。
唯一站着的,是戮骨。
他是大将,也即将是术骨部的大酋长。
但他的亲随,他的部众,他的下属,他的蛮兵,他的族人,全都跪在了墨画身前。
在万众朝拜的墨画面前,骨高大威武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单和渺小。
人心所向,部众敬仰,先祖嘱托。
戮骨脸上的神情,开始扭曲,心中刀绞一般。
最终,格局大势压过了他的自尊。
戮骨深深吸了口气,身影悲凉地,向墨画单膝跪下了。
至此,在术骨部白骨陵中,在术骨先祖的见证下,术骨部上下,从大将到蛮兵,从金丹后期,到普通筑基蛮修,全都跪在了墨画这位,神圣庄严的「巫祝大人」的面前—」
骨向墨画跪下了,但并不表示,他真的愿意臣服。
这一点,墨画也心知肚明,他也没说什么。
从那以后,戮骨也没去见墨画。
直到三日后的一天,天刚破晓,练了一夜阵法的墨画刚睁开眼,便见屋外站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不出意外,是戮骨。
「进来吧。」墨画道。
得了墨画的许可,骨这才进屋,此时的他不仅神色恭敬了许多,便是身子也带了一些警惕。
这是面对「强者」和「上位者」的警惕。
戮骨站在墨画的面前,一言不发。
墨画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先祖,给你托梦了?」
骨神色微变,缓缓道:「是————」
他刚想开口问墨画,到底是如何蛊惑先祖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先祖有着古老的传承,是何等的神通广大,怎么可能被一只「妖魔」蛊惑。
若是这只「妖魔」,真的拥有,能够蛊惑术骨先祖的能力,那反过来说,这只「妖魔就很可能不是邪魔。
而真的是一个,拥有一身神明之力,行走于现世大荒的神明巫祝。
骨下意识这么想。
但他的自尊,又拒绝承认。
他执地认为,白脸黑心肠的墨画,就是一只邪恶的妖魔,跟伟大的神明不可能沾一点关系。
尤其是.—·
戮骨想到了,墨画身后那一具高大阴森的尸体,想到了死后仍不得安宁的兄长,面色阴沉如水。
墨画似乎一眼洞穿了戮骨的念头,缓缓道:「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你兄长的事?」
骨依旧沉默不语,但他眼中鲜明的恨意,已经说明了问题。
墨画淡淡问道:「你兄长现在若是埋在地下,你就满意了?」
戮骨冷冷道:「入土为安,至少不会受惊扰,更不会被当成‘傀儡」,受人摆布。」
墨画问他:「然后呢?」
骨皱了皱眉,「什么然后?」
墨画声音漠然道:「入土为安,又能如何?无人惊扰,又怎么样?你的兄长,他是普通人么?他需要的,是死后的安宁么?」
骨一。
墨画继续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你的兄长就这么死了,埋在地下,任由肉身腐烂,生平功绩盖棺定论,大荒之人会怎么看他?」
骨有些然。
墨画语气冰冷道:「旁人只会当他,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庸碌的统领,是一个无所作为的大将,是一个死在了阴谋诡计之下,徒有修为的愚蠢莽夫。」
「住口!」戮骨心中盛怒,眼晴血红,宛如一只盛怒的凶兽,死死盯着墨画。
墨画神色淡然,对戮骨的怒意无动于衷,只淡然道:
「你可以生气,可以发怒,但有用么?」
「众口悠悠,事实无需辩驳,你兄长的行迹,就只是如此。人们只会将他视为一个失败者。他的名号,现在还有些威名,但不过十年,便渐渐淡去。百年之后,便淹没于尘埃,无人再会提及。」
「这就是,你要的‘死后安宁」——」」
「死后安宁,也就意味着————.默默无名。」
墨画目光平和地看着戮骨。
骨脸上怒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分明的痛苦和英雄无名的悲凉。
墨画沉默,片刻之后,又缓缓开口道:
「但是—.现在他的尸体在我手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戮骨一证,抬头看向墨画。
墨画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冰冷,「假以时日,我会求神主,赐你兄长一场缘法。你的兄长死了,但仍旧可以‘活」过来,以另一种方式,征战四方。」
「它的尸骸仍旧可以,行走于大荒的土地之上。」
「它的肉身,将碾碎一切神主的大敌。」
「即便死了,只剩一具‘尸体」,它仍能有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仍旧有一次,能够在大荒建立不朽功勋的可能,能让它的功业和威名,永远流传下去——.」」
「它会为神主开拓疆土,一统大荒。」
「整个蛮荒,万代千秋,都将颂扬你兄长的威名。」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墨画的话,掷地有声。
戮骨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只觉得满心壮志,恍如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胸膛。
「即便死了,只剩一具尸体,仍旧可以建功立业,仍旧可以完成生前未竟的壮举.—.
这句话在骨耳边不断回响,戮骨压抑下满腔壮志,单膝跪在了墨画面前。
这一次,是他诚心跪下的。
他不再计较,墨画对他的兄长所做的一切,相反,此时的他满腔感激。
「多谢———巫祝大人—」
「戮骨,及术骨全部,今后愿为巫祝大人,力杀敌,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墨画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立下誓言的戮骨,目光深邃,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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