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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劍芒在林鋒飛的眼楮里越來越清晰,他已經能夠看見劍芒後面鋒利劍尖上的殺氣,還有楊皓那雙異常堅定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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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身映出林鋒飛瞪大的血紅眼楮和驚駭的表情,卻沒刺進林鋒飛的身體里。
噗的一聲,劍身刺入白色的身影里,冰冷的劍身映出幽美麗的臉來。
“不,不,幽,幽。”
楊皓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幽,他的手松開劍柄,他怎麼會將劍刺入幽的身體里,他明明刺的是林鋒飛。
眼底的悲慟瞬間摧毀了楊皓的意志力,他的手抱住幽慢慢倒下去的身體,他看著幽沒有焦距的純淨黑眸,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幽沒有說話,她努力抬手去摸索著楊皓的臉,縴細的指尖有些的冰涼,她的唇瓣動了動,聲音虛弱無力。
“這是我的宿命,篁在等著我,在這無盡的歲月里,我耗盡了所有的等待,恢復記憶的我,沒有辦法在等下去,能讓我解脫的,只有你的劍,只有篁的力量,這是命運的殘忍,也是我不得不接受的結果。”
幽的聲音停頓下來,她慢慢的呼吸著,感覺到身體里的靈氣在抽離開她的身體,她能感覺到篁在遠處等著她,幽的臉上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來。
“楊皓,好好的用篁的力量,他不在了,他的力量會在你和小金蛇的身上得到傳承下去,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在那個世界見面。”
幽沒有說下去。那個世界是哪里。她的眼楮漸漸失去神采。她的手指最後落在楊皓的眉心處放輕了聲音說著。
“謝謝你,楊皓,讓我最後為你做點什麼。”
楊皓沒有說話,他心里充滿了悲傷和無奈,幽和篁的愛情,留在他的心里,他的劍刺進過敵人的身體里,也砍殺過猛獸怪物。唯獨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劍會殺了進駐他心里的女人。
“幽。”
楊皓一開口,,只能喚著幽的名字,他是楊皓,他是幽和篁愛情里的過客,他在他們的愛情里迷失過,如今各自歸位,他知道他對幽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這份感情里包含著的不止是疼惜和憐憫,也不只是愛情。楊皓的心在這份感情里輾轉碾碎,抱著幽。他知道他即使能救她,她都不會讓他救。
幽笑了,她素淨的白嫩手指間匯聚出一個白色的光芒,光芒隨著幽的指尖隱入楊皓的眉心,隱入那金色光芒印記里消融不見。
篁的力量不會排斥幽的,神和妖,不止是敵對,她一直相信愛可以化解了一切,包括時間和空間的距離。
隨著幽手指尖的光芒完全的隱入楊皓的眉心,幽的身體漸漸透明,化為無數的光芒消失,只留下一顆柔白的珠子在空氣中。
楊皓的手還保持著抱著幽的姿勢,他的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幽還在他的懷抱里。
幽最後的笑容還留在楊皓的眼前,那麼的淒婉絕美動人,匯聚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和悲傷,她在這里孤獨的一個人,承受了多少歲月的洗禮?
慢慢抬頭,楊皓看著半空中的珠子落向小金蛇,他眼角有一滴液體滑落,為幽,為篁,為他自己。
心里的某個地方,從此就空了下來。
隨著幽的死去,整個竹林慢慢化為了無數的光芒消失,只剩下一片草地,還有那個茅草屋。
之前禁錮著這里的結界也隨之消失,E一老人率先感覺到這里靈力的散去,他立即躍起奔了過來,他的身後是林逍遙同樣全力奔過來的身影。
琴邊,小金蛇沒有立即將柔白的珠子吞下去,而是仰頭一直看著珠子很久,才慢慢張開口,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珠子落向小金蛇的嘴里。
這是幽的內丹,承載著幽無盡歲月的靈氣,幽將內丹給了小金蛇,在小金蛇的身上,她尋找到了篁,借助楊皓的劍,她回到了篁的身邊。
楊皓慢慢低下頭,幽真的能到那個混沌之地,和篁在一起嗎?
沒有答案,或許真正的答案只有幽自己知道。慢慢站起,楊皓看著E一老人和林逍遙在努力的救治林鋒飛,他知道如果沒有幽擋劍,現在林鋒飛已經死透。
林鋒飛意識有些混亂,他的頭發白了幾乎一半,臉上也不在如之前的年輕光滑,眼楮灰敗沒有神采。
林逍遙一眼就知道兒子吃了靈藥,他將懷抱里的轉生丸拿出來放進林鋒飛的口中,希望能救兒子一命。
一粒轉生丸下去,林鋒飛一點效果也沒有,他的眼皮漸漸沉了下去,眼楮里的神采越來越少。
“將這個給他吃了吧。”
楊皓從懷抱里拿出剩下的一瓣花瓣,對于他來說,這花瓣並沒有多大的用處,通過浮命和雪靈在空間里的變化,楊皓知道這花瓣足以能夠保住林鋒飛的命。
林逍遙看著楊皓,他沒有接,扶著林鋒飛的手指節泛白。
E一老人倒是眼楮一亮,不可思議的看著楊皓。
“你怎麼會有這個,你確定真的要將這個給飛兒吃嗎?”
似乎擔心楊皓反悔,雖然嘴上問著,E一老人已經接過了楊皓手里的花瓣。
“老夫欠你一個人情,小兄弟。”
E一老人將花瓣喂給林鋒飛,花瓣到了林鋒飛的口中,林鋒飛含著花瓣一會後,他的眼珠轉動了下,自己就努力的將花瓣吃了下去。
林逍遙看著兒子漸漸平穩下來的氣息,恢復了些神采的眼珠,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了一眼楊皓,林逍遙什麼話也沒說,深邃的眸子里一抹復雜閃過。
楊皓也不在意,他起身走向茅草屋,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里面的那張竹床,心里空洞的地方越來越大,他不明白幽為什麼要和他一起後,又舍棄了生命去找篁。
“幽,你真的能找到篁,和他在一起嗎?”
楊皓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希望幽能開心,能和篁在一起,可是這個結果卻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值得嗎?
林逍遙走到楊皓身後,他看著茅草屋里的竹床,他知道這里的靈體已經不再了,林逍遙沒有喊出楊皓的名字,而是直接的開口。
“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你想要什麼報酬,盡管開口,老夫不想欠人情,尤其是現在的局勢。”
“不用謝,林城主,如果你真的想謝我的話,請準許我帶走那把琴。”
楊皓說的琴,是幽用過的,那上面有著幽的氣息,這些年一直陪伴著幽的,是那琴。
林逍遙沒想到楊皓竟然是要那把琴,他以為楊皓會提出讓自己歸順了慕容家族來背叛寒冰洞。
目光緊緊的看著楊皓,林逍遙想從楊皓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你真的確定只要那琴?”
迎著林逍遙審視狐疑的目光,楊皓重重點頭,語氣很肯定。
“是的,我很確定。”
“好,老夫答應你,我們兩清。”
林逍遙說完,轉身走到林鋒飛的身邊,將他從地上抱起,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他沒有在過問楊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個靈體去了哪里,倒是干脆利索的很。
E一老人沒有跟上去,而是回頭看著楊皓。
楊皓走到琴前,他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琴弦,腦海里閃過幽的手指輕輕撫過琴弦的畫面,耳邊似乎還有悅耳悠揚的琴音在響起。
修長的手指撥弄琴弦,一個清亮的琴音響起,讓楊皓的眼神越發的沉重悲傷。
“小兄弟,有沒有興趣,陪老夫喝酒。”
“有。”
楊皓將琴抱起,轉身看著E一老人,他很想知道E一老人之前提的故人,是誰。
E一老人仰頭哈哈大笑,他並不是心情愉悅,而是欣賞楊皓,也為自己徒弟的造化感嘆。
福禍相依,福兮,禍兮!
小金蛇將身體纏繞上楊皓的手腕,這一次沒陷入冬眠里,它的頭探出衣袖,在楊皓的手背上摩挲了一會,又游弋到楊皓抱著的琴弦上,蛇尾偶爾的在琴弦上撥通一下。
E一老人的目光落在小金蛇上,目光變得悠長。
茅草屋落在楊皓的身後,隨著他的離去,越來越遠,楊皓站在花海之間,他沒有回頭,身後那片草地上孤零零的茅草屋,見證著幽在這里無盡歲月所有的孤寂等待。
隨著幽的離開,竹林已經消失,這里的靈力潰散而去,楊皓抬起腳步跟在E一老人的身後離開,無數的光芒從花海里溢出,帶著炫目的顏色,飄向空中。
E一老人驚嘆著,這就是靈力,屬于自然和生命的,這里曾經發生過什麼,E一老人不知道,他只知道這里以後都會歸于平靜。
兩個人一直行到猴山前,楊皓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那些水幕,以後水幕後猴山上無數靜靜趴伏著的猴子,他在山頂看見了血寶。
血寶此時全身的毛都炸起,身體正一次一次彈跳開,用鋒利的爪子去攻擊著它頭頂上的水幕,那是所有地方最薄弱的部分。
小金蛇從琴身上游弋下來,它竄到水幕那里,竟然順著水幕往上面爬去,絲毫不被水幕里的禁錮之力影響了。
血寶也發現了楊皓和小金蛇,它立即停下攻擊,對著爬近它的小金蛇吱吱吱地叫著,揮舞著流血的爪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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