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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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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董永传 | 作者:熏陶得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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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突挑琴弦,“铮!””“铮!”两声脆响,群飞中五只鸟儿疾坠而下,落地后又展翅飞去。www.biquge001.com

    在场诸人除不谙武技的法王外,皆是一流高手,谁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的确是二鸠三雀。

    南宫毅一笑而起,众喇嘛相顾失‘色’。

    百里相没有任何表情,走过去原地坐下,指不落琴,反指向殿外,木然说道:“南宫老儿,你先把地上那根羽‘毛’拾起,免得稍时‘乱’了双目,‘混’淆不清。”

    南宫毅神情微震,循扬注视,果见一根细小杂‘色’羽‘毛’随风微动,立悟自己真气玄功尚无法由心所‘欲’,加以控制,才会击落鸟雀羽,‘毛’百里相既能指出,那表示他必有把握,看来这一阵恐怕危险,淡淡一笑,道:“百里者儿这回也细心了,想必是吃亏学了乖,拾起倒不必,只要稍时不见第二根羽‘毛’,南宫毅认输就是。”

    百里相未再开口,手抚处,琴音起,他这琴音与南宫毅适才所抚迥然不同,铁马金戈,奔雷驰电,隐隐有杀伐之声。

    南宫毅听得皱眉说道:“百里老儿,南宫毅二次出世,凶残‘性’情已隐敛不少。你那暴戾之气怎地有增无减?恨天可以,恨人也无可厚非,莫非你还要恨上无知扁‘毛’飞禽?”

    百里相冷哼说道:“南官老儿,你二次出世;在‘性’情方面确实变得前后判若两人,令我难信是那七十年首凶狠毒辣的天外神魔……”

    这句话,竟使得南宫毅神情微微-惊。

    喇嘛们,全神贯注于琴音之中,百里相面向殿外,自然谁也未曾看到南宫毅的异样神情。

    “不过,你‘性’情大变,那是你的事,老夫我却不愿在出家人面前假慈悲!”依然故我地继续抚琴。

    南宫毅赤脸上有了笑容,没有说话。

    散飞的群鸟,又集殿前,这回是羽‘毛’觳觯,缩为一团,竟然流‘露’畏惧之态。

    又片刻,百里相默默收手,缓缓站起,面‘色’狰狞‘阴’狠,负手退立一旁。

    怪事。琴音既住,群鸟依然缩立殿前,寂然不动。

    南宫毅目光微扫殿外群鸟,突然一叹说道:“这第三阵南宫毅承认落败,百里相,禽鸟何辜,你何其忍心?”

    百里相‘阴’‘阴’说道:“天外神魔居然也是菩萨心肠,天大笑话!南宫毅,老夫昔年杀人无数,手下向无活口,区区几只鸟儿算得了什么?莫要忘了百里相做事只求达到目的,从来不择手段。”

    众喇嘛这才恍悟殿外群鸟皆死于琴音,外表丝毫无伤,脏腑已为琴音尽碎,鸟死而不倒,足见百里相真气玄功已可由心所‘欲’,加以控制,要比南宫毅高了半筹。

    出家人心‘性’本应慈悲,岂料众喇嘛竟神‘色’不变,无动于衷。

    甫宫毅又是一阵暗暗感叹。

    高下既分,南宫毅也已自认落败,这一阵无须再加评判,百里相技高为胜。

    局面,是平一,胜负各一,算起来仍是‘春’华秋实,难判雌雄。

    还有四阵,第四阵是棋。

    棋无先后之分,应是两人对坐而弈,但黑白之道,极费神思,短时间内无法较出胜负,题目是由天外神魔出的,他不能不想个办法,略一沉‘吟’,向着百里相笑道:“百里老儿,我有意将这棋字-阵,移于七阵之末,最后再较高低,免得时间仓促,彼此难有佳着,也可免耽误太多时光,如何?”

    百里相皮‘肉’不动地道:“老夫颇有同感,就听你的,且把这诗字提前,改在第四阵,但这诗字最难‘揉’入武功,也最难判出胜负,老夫请教,你我是如何比试法?”

    南宫毅道:“这一阵题目该由你出,怎么比试,我毫无意见,你老儿看着办吧!”

    百里相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笑意,道:“老夫博闻强记,过目不忘,常人难及,若出了题目,你老儿可别说老夫有意刁难,恃能欺你。”

    南宫毅大笑说道:“论到了你出题,那有何法?我只有认了。老儿,你尽管放心大胆出题,越奇越难,越妙越好,南宫毅自信绝不比你差。”

    百里相脸上诡异笑童更浓,‘阴’鸷目光凝注南宫毅,道:“豪语惊人,那么,南宫老儿你听着,老夫要跟你比比背诵诗句……”

    背诵诗句?这位南宫毅绝世奇才,书读万卷,学富五车,对他来说,那形同儿戏。

    他微微一笑,道:“百里老儿,你莫非肠枯脑干,想不出绝妙奇难的好办法来?”

    百里相冷冷笑道:“南宫毅,你且慢自傲,不必骄狂,候我片刻。”

    话锋微顿,随即向居中高坐的阿旺藏塔法王拱手说道:“敢请法王借手稿一用。”

    阿旺藏塔法王呆了一呆,笑道:“涂鸦之作,怎敢贻笑大方?”

    话虽这么说,他到底仍向一名近‘侍’挥了手。

    那名近‘侍’躬身而退,稍时,双手捧着一叠素笺,飞步面回,恭谨异常地高举呈上。

    阿旺藏塔法王接过来略一翻阅,随手递给了百里相。

    百里相接过一叠素笺,选了其中一首最长的从军行,其余的又递还了那名近‘侍’。

    百里相拿着那首从军行,向南宫毅叫道:“南宫老儿,你且过来。”

    南宫毅已能猜出个大概,心知百里相舍古取今,更就近取诗,用意只是要取用一首二人完全陌生,从未读过、看过的诗,这样比试过目不忘,背诵诗句谁也讨不了便宜。将头微点,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百里相将手中素笺送至南宫毅眼前,只一晃,立刻收回,道:“看见了么?你我各过目一遍,然后背诵,但老夫要说明一点,由尾至头。须倒着背,能一口气背完,不落一字,不错一字者为胜,如何?”

    背诗不难,无如将一首完全陌生的长篇从军行,过目一遍,由后至头倒背,一口气地不漏一字,不错一字那可就大不简单了。

    此言一出,满殿动容,连智慧高深的阿旺藏塔法王都张口瞪目。

    南宫毅眉锋双皱,摇头说道:“绝妙奇难!百里老儿,看不出你还能想出这般高明办法来,高,高,高,难,难,难,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百里相面上微有得‘色’,冷然说道:“你若怕难不愿……”

    “且慢!”南宫毅忽一摇手,笑道:“百里者儿,莫自作聪明,谁告诉你我不愿了,这,难不倒我,你我谁先过目?”

    百里相道:“这占不了便宜,谁先过目都一样。”

    “那么……”南宫毅潇洒摆手,道:“百里老儿,你先请。”

    百里相细目双翻,道:“南宫毅力,为避嫌疑,你站远些。”

    南宫毅大笑说道:“百里相,奈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飘身退后。

    百里相立刻凝神投注,将一双目光紧紧地盯在手中素笺上,片刻之后始吁了一口气,把诗稿递与南宫毅,闭目不语。

    南宫毅微笑接过诗稿,只一展视,不禁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阿旺藏塔法王一眼。

    阿旺藏塔法王报以微笑:“雕虫小技,不合高才,有渎法眼,南宫大侠斧正。”

    南宫毅郑重说道:“法王忒谦,今之班马,压倒元白,虽李杜不稍让。”

    阿旺藏塔法王朗笑说道:“过奖,过奖,南宫大侠谬赞,本座愧不敢当,化外之人,勉强学步,倘如南宫太侠之言,岂不天下无诗,气煞古人。”

    很显然地,这位法王也颇以才气自矜。

    南宫敦不再说话,收回目光将手中这篇字字珠玑的从军行,由头至尾看了一遍,然后‘交’与八位评判,向百里相道:“百里老儿,你先背抑或是我先背。”

    百里相睁开双目,道:“老夫从不占人便宜.也给你片刻时光默诵,老夫先背。”

    百里相倒不失光明磊落,南宫毅暗暗点头,笑道:“请吧,百里老儿。”

    百里相未予答理,随即张口扬声,开始倒背从军行。

    这老魔头的确厉害,果然过目不忘,竟能朗朗不绝地将一篇从军行由尾至头一口气背完,只字不差。

    背完,目注南宫毅傲然而立。

    百里相这一篇从军行由尾至头滚瓜烂熟,背得立惊满殿,轻叹四起,目光齐集一点,要看他天外神魔南宫毅是如何地在这倒背词上显奇能。

    南宫毅神‘色’泰然,微微一笑,铿锵朗音立刻冲口而出,居然背得比百里相还快、还稳、还熟。

    连百里相都听得细眉连轩,目闪奇光,满殿喇嘛更是骇然相顾,惊叹奇才。

    背完,耶多克肃然下判,发话说道:“这一阵两位均能倒背诗句,虽然南宫大侠背得轻快、较稳,但事先未言明,应与胜负无关,所以这第四阵贫僧等判为平局。”

    百里相闻判不语,胜上微泛‘阴’森笑意。

    南宫毅拊掌大笑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判得好。判得好。”

    转向百里相微笑又道:“这第五阵我占先了。”

    语落,举掌虚空遥拍,两坛美酒其中之一泥封尽碎,然后张口一吸,浓香四溢,一线酒泉飞投口中。

    转瞬间,一坛美酒告罄,南宫毅竟神采依旧,毫无酒意。

    蓦地,他风目一睁,‘精’光如电,右掌微抬,食指直伸,一线酒泉自指端飞出,直投坛内。

    天外神鹰果然功力高绝,这一手凝气吸酒,归本还原,不由口中,改由指端‘逼’回,非有一甲子修为办它不到。

    这虽然也称绝奇妙奇难,但在恨天翁百里相眼中,却是易如反掌吹灰,他自然可以照样施为。

    评语判下,这一阵仍是秋‘色’平分。

    南宫毅神‘色’依旧,百里相脸上有了些不安,另外,还有狰狞怒‘色’。

    七阵已过其五,至今犹是平局,稍时七阵过后,南宫毅若是落败,就要屈居副座,可是法王本来委以的就是副座,说起来,似乎不太丢人。

    反之,倘使他百里相不幸输了,那就要让出正位,改坐副位,这个跟头栽得可就大了,也太以丢人。

    再说,正副座位比起那数十年声名,究竟仍属次要,这七阵,争的是国师宝座何异比声名高下?

    输了,干不干国师还无所谓,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这落败的纪录却永远难以磨灭。

    请问,百里相他如何不急,怎能不气?

    急气归急气,功力归功力,那丝毫勉强不得,技高一着,不怕输,功差半筹,想不输都不行。

    这一阵,该他百里相出题。

    他在两盆秋菊之中,信手摘下一朵黄‘花’,默默地,走出丈外,转身振腕轻抛。

    才一出手,‘花’瓣立脱.一团黄‘花’飞舞,但飞出数尺倏地一合,仍是黄‘花’一朵,分毫不差地落在原来‘花’梗之上,而且断梗之处,密接无痕,恍若天生,依旧似未嫡之前。

    绝、妙、奇、难,心眼手法,俱臻化境,神乎其技。

    尽管法王在座,正殿肃穆,众喇嘛也不禁看得失声大叫,叹为观止。

    百里相却是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看了南宫毅一眼,默然袖手。

    南宫毅蚕眉微皱摇头笑道:“百里老儿,你这不是要我当场出丑么?没办法,只有勉为其难了。”

    走过去,也摘了一朵金菊,和百里相并肩而立,慢吞吞地将那朵金菊‘花’瓣一一摘下,平置掌中,看了又看,突然张口一吹.将片片‘花’瓣与那光秃秃的‘花’蒂吹得凌空‘乱’飞。

    然后他却不慌不忙,出掌虚空微挥,散‘花’应掌而合,也落回原梗之上。

    但就在那朵完整无缺的金菊,落回原梗的刹那间,南宫毅突然耸肩笑道:“百里老儿,这一阵是我输了。”

    举殿方自一怔,百里相已然‘阴’‘阴’接口:“南宫老儿,你放心,胜负虽重,百里相却要保持个光明磊落风度,你这朵菊‘花’,虽然其中有一片‘花’瓣斜而不正,不及我那朵整整齐齐,一如原来,但你凭口吹气比百里相以手送劲为难,所以这一阵仍应为平手。”

    南宫毅不禁暗暗点头,颇感心折,微笑说道:“百里老儿,你我且莫争论,评人自有公正判语,且听听八位大喇嘛怎么说。”

    八位大喇嘛早在百里相发话之际,便已将南宫毅那朵菊‘花’仔细端详,果然发现其中有一片‘花’瓣微微向外斜出,不似百里相那朵与先前一般无二。

    如单凭‘花’朵判胜负,显然南宫毅技差半筹,可是百里相说的也是正理,一阵议论之后,耶多克下了第六阵判语,道:“各有长短巧拙,第六阵如百里大侠之言,应判平局。”

    六阵赛过,双方仍是难分轩轾,那么胜负关键该落在最后这局棋上了。

    这回,该由南宫毅出题,棋虽对弈,谈不上什么题不题,可是他有话说,望着百里相一笑说道:“百里老儿,你我于此道均颇不俗,谁也不愿妄自菲薄,说起来,应该当之大国手而无愧,对么?”

    “那是自然!”百里相毅然点头,道;“不过,少跟我绕圈子,有话快说。”

    显见地,他情绪有点不安,说话也有点不耐烦。

    心情,最影响灵智,思路一闭,便着着紊‘乱’,步步俗拙,下棋最忌讳这一点。

    百里相不是不明利害,似乎是控制不住。

    南宫毅凤目飞闪一丝异采,慢条斯理,淡淡笑道:“你老儿急个怎地?莫非太重胜负?老儿,恨天翁与天外神魔有如世外浮云,能算得什么?你若再如此我便不敢与你在这第七阵中一决雌雄;你赢了还好,万一你不幸因一着之差,全体皆墨,来个羞愤自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南宫毅岂不要负咎无穷……”

    “南宫毅!”百里相神‘色’极为难看,双目暴‘射’寒芒,狰狞凶厉,一声沉喝,说道:“你有完没完,老夫劝你少逞口舌之利,如今鹿死谁手,尚难预卜,究竟你我到头来谁会羞愤自杀,那还很难说……”

    “说得是!”南宫毅哈哈大笑,接道:“与其口舌无谓争,何如盘上决雌雄?百里相,南宫毅最后一句话,你我可要赢得起,输得起。”

    这最后一句话又‘激’得百里相须发微张,目闪凶芒,咬牙狠声说道:“南宫毅,且莫猖狂,你未必能在棋上胜得老夫,也放宽心,只要老夫差你一着棋,老夫就立刻认输就是。”

    “众目睽睽,评判当面,哪怕你不认!”南宫毅轻笑说道:“话已‘交’代完了,如今你且听听我这赛棋之法。”

    微顿话锋,又道:“我适才说过,你我于此道均颇不俗,当知黑白之间,极费神思,棋要逢了敌手,真正对弈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难分出高下,怎好多耽误时光?八位评判也没那么多工夫,故此我想出了个速战速决的办法,咱们各以五十子为限,每落子前之思考不得超出十数,五十子完,就盘上形势优劣判胜负,如何?”

    仅仅五十子已属太少,每落子之前之思考又不得超过十数,岂非更难?

    南宫毅出此刁题,那表示他可以做得到,人家做得到,他百里相何独不能,怎可示弱。

    事实不容他多犹豫,只有爽快点头,一口承诺,道:“南官老儿,使得,你就是再减十子,百里相也愤然奉陪。”

    南宫毅毫不饶人,飞快接口,道:“奉陪是一回事,凭你百里相三字也该有这个胆。不过,胜负那就很难说了。”

    百里相神‘色’刚变,他却转身取过了棋盘,平放地上,盘膝坐于一端,故做未见。

    百里相恨得牙痒痒地,‘色’厉神狞,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冷哼坐下。

    八位严判也走过来坐于一旁,由耶多克负责数数。

    双方布局对应,细运清谋,勾心斗角,各逞机锋,就在这一方棋盘之上,展开一场罕见的剧烈搏斗。

    黑白‘交’落,每一子无不是‘精’辟高招,看得众喇嘛个个惊服,敬佩无以,耶多克有几次竟入了神,忘了数数。

    仅仅五十子数,却费了这两位盖世魔头约半日工夫。

    景后一子落下,南宫毅大笑站起,不等评判,便即向着盘坐未起的百里相说道:“百里老儿,非你棋不如我,实过于紧张,心绪难宁之过也,一着之差,先机尽失,如今若之奈何?只有委屈你坐坐副……”

    座字尚未出口,百里相突扬厉叱:“住口。”

    戟指南宫毅,须发俱张,目毗‘欲’裂,钢牙连挫,狠声说道:“南宫毅,你休要痴人说梦,骄狂得意,老夫岂肯屈居你下。二次出世,满怀雄心,却不料因一时大意,败在你手,令人好恨!

    你若不死,老夫此生绝不再出西昆仑一步。”

    话落,目中凶焰狂喷,狠注南宫毅,一闪出殿,腾空疾‘射’而去。

    众喇嘛大感意外,愕然失‘色’。

    南宫毅似早在意料,望着百里相逝去处微笑不语,一双风目中却闪漾着一丝宽心、喜悦异采……

    片刻之后方缓缓转过身形,向着阿旺藏塔法王拱手说道:“南宫毂所争只为名位,本‘欲’一正一副双辅法王,共图大事,未料南宫毅这位数十年老友‘性’情如今变得这般刚烈,老友既去,南宫教负疚含愧,至为不安,何颜再留?拟就此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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