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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面圣(1)
宮尚玉负手立在书房前御花园的大窗前，似乎正在悠闲地欣赏窗外的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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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犯人已带到！”宮尚玉的贴身太监尤宝平走到宮尚玉身后，低声禀报，“都在门外候着呢！”
宮尚玉淡淡道：“很好，把他们都带进来吧！宝平，你退下吧！”
“是！”尤宝平走到门口，拱着双手，清了清嗓子说，“你们进去吧！其他人都退下。”
白夜和宫灏君走进了御书房，尤宝平轻声喝令两人跪下后走了出去，在外面把房门轻轻关上。
宮尚玉依然背对着门口，似乎看着窗外的景色入了迷，浑然忘记了背后还站着两个人。
白夜脸色惨白，看了看宫灏君，用嘴型问道：“怎么办？”
宫灏君摇了摇头，表示随机应变。
两人都是双手撑住地面，垂首匍匐的姿态，看不见前方宮尚玉，却看得见彼此的情形。见到宫灏君镇定自若的神情，白夜惶恐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她又偷眼打量了宫灏君几眼，眼前的这张脸，淡眉细目，面黄肌瘦，应该是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她的心又定了几分，静候宮尚玉的声音。
“抬起头来。”
白夜的心重重地一跳，尽管她不想抬头，但是她看见了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她的前方。宮尚玉命令的对象，是她。
她慢慢抬头，却看见宮尚玉的目光对准的不适她，而是她旁边的宫灏君。宮尚玉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若有所思，仿佛要从宫灏君的头上看出什么端倪。
白夜的心跳得更快了，若是被宮尚玉认出宫灏君，一场大战势在难免。而此刻的宫灏君，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一旦和宮尚玉正面冲突，两虎相争，得利的必然是躲在幕后的阴谋家。
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害怕，挺直了身子高声问道：“不知陛下唤奴才来此，有什么吩咐？”
宮尚玉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说呢？”
白夜最恨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套话，可是眼前骑虎难下，只能硬起头皮答道：“奴才不知道。”
宮尚玉抬了抬眉毛，忽然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动作近乎调戏了，白夜又急又怕，又羞又恼，几次摇晃脑袋，却是挣扎不得。
“陛下，奴才知道。”宫灏君尖细的嗓音突然插入。
宮尚玉收回手，又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宫灏君，淡淡应道：“哦？”
“陛下应该是为昨夜发生的闹鬼事件。”宫灏君故意带上了讨好的口吻。知弟莫若兄，他和宮尚玉这些年的相处不是空的，宮尚玉动根手指头，他就可以猜到他要做什么。他知道宮尚玉对他起了疑心，但这疑心究竟是何时而起，他暂时还不能判定。他只知道，尽管自己化了妆易了容，但是人体的气场是无法更改的。此刻，宮尚玉感觉到的就是他的气场，宮尚玉怀疑的也是这一点。
如果可能，在宫灏君实现自己的大计之前，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与宮尚玉面对面。这一次，他本可以不来，可是，他却还是来了。
他只知道，他若不来，白夜必然有来无回。
他若来了，那么，就是一场生死赌博。赌的，就是宮尚玉是不是真的这么了解他！而赌注，就是他的一切！
“闹鬼？”宮尚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宫灏君，似乎生怕漏过一丝丝细节。
宫灏君神情紧张地点点头：“陛下，那个胡同弄里，真的有鬼！”
毫无征兆的，宮尚玉忽然飞起一脚，猛踹在宫灏君胸口，将他踢得倒翻了个筋斗后，跪趴在地面上。宫灏君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红的血，点点血痕喷在御书房的地毯上。
宮尚玉脸色一变，勃然大怒：“贱奴，怎敢弄脏御书房？来人哪……”
“胡同弄真的有鬼！”白夜幽幽地打断了宮尚玉的话，“奴才知道那鬼是什么。”
宮尚玉果然被她的话吸引，冷冷地望向她：“说！”
白夜咬了咬牙，断然道：“是一条蛇！”
“蛇？”宮尚玉有些意外，“蛇呢？”
白夜凄然一笑：“陛下，蛇若在，我们就不在了。像我哥一样。”最后一句话出口，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白玉般的脸蛋上滑落下来，我见犹怜。
宮尚玉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夜：“你的意思是，你哥被蛇吃了？”
白夜呜咽着“嗯”了一声：“他为了……救我……”
“那你怎么又没事？”宮尚玉咄咄逼人。
白夜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醒过来时，已经身在牢房内。”
“哦，那么他知道了？”宮尚玉的手指猛然指向宫灏君。
白夜一惊，却不是为宮尚玉的动作吃惊，而是宮尚玉杀气毕露的脸。
不等宫灏君说话，她急忙为宫灏君辩解：“小德子也不知道，他比我更早就晕过去了。”
“是吗？”宮尚玉忽然提高嗓门，“来人哪，将这个太监拖出去，斩了。”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白夜只觉得整条脊骨郁凉沁沁的。惶急之下，她不顾一切地挡在宫灏君面前：“陛下，小德子何罪？”
“何罪？”宮尚玉目露杀机，“杀死朕的四品带刀护卫，罪无可赦！你如此护着他，是否要与他同罪？”
“陛下，奴才不服。”白夜大声道，“我哥哥不是他杀的，是蛇吃了我哥哥！”
“荒谬！”宮尚玉叱道，“蛇谁人不可吃，偏要吃白日？”
御书房门豁然打开，尤宝平与两名侍卫走了进来，向宮尚玉跪拜。
宮尚玉指着宫灏君：“拖出去，立斩不赦！”
“陛下，你如此冤杀，叫人如何心服口服？”白夜厉声高叫，“你是昏君！昏君！”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两名侍卫架住宫灏君正欲起身，此时竟怔立当场，茫然无措。
宫灏君冷肃着脸，脸色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白夜手足冰冷，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但是此时机不可失，岂容错过，索性豁出性命，站起身大声道：“我哥哥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你疯了！”宮尚玉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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