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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暖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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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那一閃而過的霓虹,好像是靜止不動的畫面,妖嬈卻又帶著詭異。
結婚!他終于還是要和她結婚了。這一刻來的並不突然,反而比她預料中晚了許多,可是她的心為何還會這樣痛。
“甦暖?”
張騁飛輕聲叫她,她似乎從下午見到那個叫午鈺的女人之後就開始不對勁了。
甦暖回眸,不忘記帶上那一貫的溫柔笑容。
“怎麼了?”
張騁飛突然覺得心中煩悶,“你沒事吧!”
甦暖笑起來,那笑容燦爛的好像不是甦暖,“我沒事啊!”
張騁飛沉默下來,繼續看著前方開車。
“今天,那位老人沒什麼事吧!”甦暖還是禁不住問出了口。
“你同學帶來的?”張騁飛問。
甦暖點了點頭,張騁飛說︰“沒事,他只是常規的例行檢查,恢復的不錯!”
張騁飛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笑起來︰“那對老人很奇怪的,問了我和你許多事情,問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啊,問你現在在哪里工作,問咱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
甦暖垂眸,他們終究還是認出了她,這倒也是,當年,她差點害了一條人命,他們怎麼會那麼容易的就忘記她呢。
“哦,他們就是趙川的父母,當初,我爸爸給他做過手術!”甦暖垂眸解釋著。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給咱們醫院捐了錢嘛!”
“嗯……”甦暖把頭轉向窗外,繼續看著飛馳而過的街景發呆。
一切終究會過去,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在甦暖以為一切終將結束時,她又一次見到了趙川,就在離她不遠的角落里,即使那個座位足夠隱蔽,她還是一走進這間酒吧時,就看到了他。
今天張津津約她出來,說自己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要和她一起分享。當甦暖走進來時,才發現,那是一家裝修典雅的酒吧。
“喂,暖暖,你想什麼呢?!”張津津抬手,在甦暖的眼前快速的晃動著。
甦暖回神,拍開了那只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听著呢!”
“你看什麼呢?這麼認真?”張津津好奇的順著甦暖的視線忘過去,“是他?!趙川!”
而此刻角落里的那個男人,突然拉住一個女孩。女孩嬌笑著,在他身邊坐下來。
張津津搖著頭說︰“真沒想到啊!連趙川也有掉入凡間的那一刻!”
甦暖看著眼前的那一幕,心里波濤胸胸,他不是要和午鈺結婚了嗎?為什麼還這樣隨意的在酒吧和陌生女人調笑。這樣的趙川,怎麼能讓她放心!
甦暖放下酒杯站起身,張津津看到甦暖那原本清澈的雙眸此時烏黑一片,她一把拉住甦暖,“暖暖,別沖動!”她很想說,那已經不是你的男孩了,他要做什麼就由他去吧!可是話到嘴邊,卻終究沒有說出口。雖然她不知道當年甦暖為何突然不告而別,但五年後,她依然能看到甦暖看著趙川的眸子里,有愛在翻滾。
“暖暖……”坐在角落里獨自喝酒的趙川,看見了從他面前走過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一把抓住她,女孩回頭,卻是一張陌生的臉。趙川端起酒杯,仰頭將酒杯里的酒喝下,放下酒杯時,那個女孩已經坐在他身邊了。
反正一個人也是喝,兩個人也是喝,又有什麼區別呢?!
甦暖在趙川面前站定,才看見他面前已經放了許多高度數的洋酒。
此時的他,雙頰已經緋紅,迷離著雙眼,吻上身旁的女孩。
甦暖一把拉開趙川,趙川回神,卻看見甦暖滿臉怒氣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抬出紙巾,在他的唇上使勁的擦拭,扔掉紙巾時,那唇上的印記終于消失了。
趙川眯著眼楮,看著此刻面前的甦暖。
“有事?”
甦暖只是站著,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沉默許久,她才說︰“趙川,別這樣,好嗎?”她的聲音里是滿滿的祈求,她不想看到曾經那個干淨的男孩,變的如此不堪。
“你說過的,從今以後我們有各自的人生,你希望和我再也不會有交集……”他的臉逐漸泛白,連酒後的緋紅,也漸漸消失。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的人生是這樣的!趙川,我希望你幸福!”甦暖眼中的淚,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那光刺痛著趙川的心。
他望著她的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迷迷 鰨 夯嚎 冢骸懊揮心悖 以趺椿嶁腋#浚 br />
他聲音輕而飄渺,可甦暖還是听的清清楚楚,如果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那麼她,不介意再次離開。
甦暖轉身,那趙川不曾看見的淚,順著臉頰滑落。
突然,身後一陣悶響,緊接著是一個女人刺耳的尖叫聲。甦暖慌張回頭,趙川倒在地上,緊鎖的眉頭,額上布滿汗水。
趙川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時,一直緊緊的握著甦暖的手,一路上,他幾次醒來,迷離的目光四處尋找甦暖的身影。當那個嬌小的身影映入瞳孔時,他才放心的允許自己又一次的睡過去。
這樣幾次反反復復,甦暖索性坐在他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
看著那只修長的手,甦暖有點恍惚,有多久沒有握過這只手了?久到她已經快要忘記是什麼感覺了!而再次握住時,卻是這樣兵荒馬亂的情景。
趙川被送進醫院時,甦暖打電話通知了季永河,因為她實在不知道以她這樣敏感的身份,通知誰才合適,最後在他電話本里看到除他父母和午鈺之後的又一個熟悉的名字——季永河。
季永河趕到時,腳下還穿著拖鞋。
當看到甦暖坐在急診室外邊時,一氣沖過去,“怎麼回事啊?怎麼又進醫院了?!趙川遇到你,真是朝不保夕!”
甦暖的臉瞬間變的蒼白,她緊緊的抿著薄唇,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地說︰“大夫說是胃出血……”
甦暖的話還沒說完,季永河又驚聲尖叫起來︰“又出血!這個不要命的有多少血可以出!早晚得喝死!”
“他,他的胃經常有問題麼?”甦暖小心的問。從季永河的字里行間里,似乎趙川的胃是老毛病了!
“那要問問你!明明相愛的兩個人這麼彼此折磨有意思麼?!”季永河瞪著甦暖,繼續說︰“不僅彼此折磨,還要折磨身邊的人!”
甦暖心頭一震,苦澀蔓延……
季永河看著甦暖蒼白的面色,壓下怒氣,“他呀,不是沒命工作,就是沒命喝酒,光胃出血進醫院已經好幾次了!”
甦暖蹙眉,“他工作很忙嗎?應酬很多麼?”
甦暖一臉茫然,仿佛根本就沒想透,趙川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她,只是下意識的以為他工作忙,應酬多所以身體才會出問題。
季永河突然就又氣起來,把自己整天折騰的人仰馬翻,別人壓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于是他氣沖沖的說︰“他犯賤!”
“趙川的家屬——”醫生出來喊了一嗓子,季永河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沖過去。
“人在,人在!”
“胃出血,還好送的及時,再喝這胃就得切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體,每年喝酒要喝死多少人你知道嗎?還不注意……”
醫生在一旁叨叨的沒完沒了,季永河陪著笑臉拼命點頭。最後那醫生犀利的目光看向甦暖,徑直朝甦暖走過來,“我說你這老婆是怎麼當的?男人在外邊應酬是必要的,但也不能這樣往死里嘛……”
這下輪到甦暖陪著笑臉點頭哈腰了。她很想問,這位醫生究竟那只眼楮看出來她是他老婆,可最後終究沒有問出口。
而季永河則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
趙川被送到病房時,人依然在昏睡,甦暖看著那張蒼白的臉,睡夢中,他依然緊鎖眉頭。
“暖暖……暖暖……”
趙川醒來,又開始四處尋找甦暖的身影。
“人走了,還找什麼啊?”季永河環抱雙臂,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川,氣勢洶洶。
趙川原本蒼白的臉變的更加蒼白了,那雙眼楮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我說你也真是的,這都第幾次了?你還敢這麼喝?!你還想要命不了?!不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就是沒黑沒明的酗酒,你是想提早投胎呢?!”季永河插著腰,聲音高昂,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趙川眯上眼楮,最後受不了了,干脆睜開眼楮,用虛弱而低沉的聲音威脅︰“造反呢?明天想遞辭呈呢?”
“呦,還說不得了!”
病房門打開,甦暖正好看見兩個人在斗嘴。
季永河看見甦暖提著保溫桶走進來,笑開了花,“甦姑娘來了!”
那聲甦姑娘,好像讓她一下子回到了大學時代,那時,她還站在他身邊,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
甦暖回神,笑著走進來,把保溫桶放在病房的桌子上,打開蓋子,白粥清清淡淡的味道彌漫出來,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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