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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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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 | 作者:皇家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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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八章

    花铁匠从街东一家馅饼店买回十几张牛肉洋葱馅饼,回来时发现花大没了影,楼上楼下找个遍,也没找到花大。www.kmwx.net来到媳妇房间,花铁匠犹豫了,自从媳妇过门,他这个公爹迄今为止没迈过新房门槛,眼下为找到花大,他硬着头皮敲了媳妇的房门,没人应声,他推了下房门,房门轻松地给推开,站在门旁向里面打量几眼,媳妇不在,花铁匠匆匆下了楼,在宽大的院落里寻找起花大。来到楼房后身,他一眼看见站在鱼池内大口吃鱼的花大。花铁匠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挽起裤脚下了水。这一下水,清楚地看到水底的月凤,花铁匠没顾得管儿子,急忙抱出月凤。月凤只剩下半口气,她断断续续地告诉公爹,说她没办法拉花大上来,说花大吃了有毒的金鱼,必须马上送医院洗胃。说完,月凤头一耷拉,人就没了气。事情来得突然、凶猛,以至花铁匠好久没反过劲。

    花铁匠抱着僵硬的儿媳妇,脑海里浮现出前两个儿媳死亡的镜头,不由得打个冷战,觉得花家不是祖坟出了问题,就是破了什么风水。花铁匠怕花二开车出事,没给花二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花大、月凤送到镇子里新建的医院。据说那个医院的医疗水平很高,医生们也很专业,是老外投资的医院。从前花铁匠对外国人极端蔑视,如今全部希望寄托在外国人的医院里。他颤抖着双手把已经死了的月凤交给医生,又把疯癫的儿子交给医生。医生很快出来,告诉他里面的女患者已经死亡,男患者正在洗胃,要他签字,他不会写半个字,连花姓都不会写。他摇了头表示不会写字。他琢磨着这个时候花二该到了家,即使听到不幸消息也不会出大问题,于是告诉给医生家里的电话以及花二的手机号码,末了一屁股坐到医院的休息椅上,眼睛直直地望着什么地方。

    月凤闭眼的时候,花二已赶在半路上。新换的奔驰行驶在宽阔公路上,让他牛性一路。遇见有超他奔驰的,他打开车窗轻蔑地望一眼对方的车,咽回来到嘴边的脏话。花二今天特别高兴,一连气抛出两处房屋,使他对未来充满信心。进了院门,像往常那样直着嗓门喊月凤。喊了几声,没人应答,花二觉得蹊跷,像花铁匠那样逐一房间巡视一番。家里变成空城计,难道说哥又跑没了影,爹和月凤出去找了?他打了为月凤新买的手机,手机没人接,他更加疑惑。疑惑间医院打来电话,他以为是月凤,很快按下通话键,那时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对方是何许人。对方是个男的,花二禁不住一愣,接下来花二更加愣住,电话里的男人说他是国外投资医院的医生,要他赶紧来医院。

    花二当时有些脑震荡,晕晕乎乎地猜测,一定是花大疯跑出了事。花二坐进奔驰,一溜烟来到医院。医院走廊里,花二首先看到垂头丧气的花铁匠,其次看到医生忙碌地进出急救室。他走到花铁匠面前喊了声“爹”,花铁匠才从混沌中清醒,见了花二,花铁匠身子一晃倒下去。这时候一个医生拿个本夹子走过来,要花二签字,花二向上面一看,登时眼冒金花,上面的字迹这样写道:月凤,女,怀孕五个多月,溺水而死,来医院时已经死亡,特此声明。花二的心一沉到底,仓库失火以及之前两个妻子死亡,他都没这种不着天不着地的感觉。

    花二全身收缩、手心潮湿、额面淌汗,这是一个人受到绝对刺激时的突出表现,用六神无主或全身崩溃形容此时的花二很为贴切。花二手里的笔当啷落地,他抓住医生拼力摇晃着,并射出凶狠目光,那架势好似要吃了医生,又好似医生害死了月凤。医生极力摆脱他那双打铁的大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医生急了,喊人时,花二松开手,但依然铁青着脸问医生月凤在哪里?医生整理下衣领,白他一眼,冷冷地说出“太平间”,花二的身体再次收缩,之后,百米冲刺般向太平间跑去。

    花二哆嗦着手掀开月凤身上的白布单,月凤的脸很平静,除了苍白些,没其他变化,不似有些死人那样青紫。花二抚摸了月凤的脸、胸脯、隆起的肚子、柔软光滑的手,几个小时前,这些东西充满生命力,现在它们和主人一样静止不动。花二的心破碎成残片,一头撞向墙壁,脑门撞出紫包。没被撞死,花二后退几步,准备用力撞下去,身子却被两名进来赶他出去的护士拖拽住。花二没费多大力气甩开两名女护士,依然向后倒退几步。花二准备再次撞墙的瞬间,花铁匠出现在太平间,他哆嗦着手指向花二骂道:

    “你个不成器的王八羔子,为个女人,你就忘记老爹和生病的哥哥,你还是人吗?你要是死了,我和你的病哥哥可咋活人,你想过没有?媳妇可以再娶,爹可就一个。”

    花二握紧拳头回了句:“今生今世我花二不再娶媳妇,要是动娶媳妇的念头,我就割下身上的鸟东西,让自己变成废人。”

    花铁匠听了,急得直跺脚,把个花二骂得狗血喷头,直到骂醒花二,花铁匠才终止骂声。儿子不再逞强去死,花铁匠心疼地牵了儿子的手,一步几晃走出太平间。

    月凤死了,花二的魂丢了一半,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像患上什么绝症,饭量明显减少,以前一人能吃仨人饭菜,要是和月凤晚上反复折腾,还得吃夜宵。如今端起饭碗,用筷子翻来倒去不情愿地往嘴里递送饭菜,还经常出现幻觉,看到月凤朝他笑。每当此时,花二便盛碗饭放在对面,还不住地往那只碗里夹菜。花大还是老样子,整天疯疯癫癫说胡话,对着月凤的遗像傻笑,有时还和遗像亲嘴。这个举动被花二撞见,花二内心顷刻燃起愤怒,拳头握得嘎嘎响,要不是花铁匠在近前,要不是考虑到花大疯癫,花二会一拳打穿花大脑袋。自从得知月凤为救花大而死,花二对花大从前那种兄弟情谊不见了,开始仇恨花大,恨不能把花大捏成碎片。

    丧事办得很隆重,请了法师、乐班,用最好的木材打造了棺材,比一般棺材要宽大,看上去像个小宫殿,根本脱离棺材本色。不仅如此,棺材上面还雕刻了漂亮花纹,且红得耀眼。里面的月凤披金戴银、穿着华贵,法师做法事时掀开棺盖,有人看见这一幕,暗地直咂舌,说花二死了的媳妇值,人生短短几十年,早晚得死,能有这样的葬礼,死一百回都值;也有人说,花二这是铺张浪费,死人知道个球,穿麻袋和穿绸缎一个**样。当然这些话是背着花二说的,花二当时眼珠子红得像出血,吃了豹子胆都不敢前去招惹。按镇子里老规矩,花二请的乐班为月凤唱足七夜安魂曲,即把棺材悄悄运到附近山上安葬。月凤没被火化,花二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得知月凤猝死,金福一阵得意,觉得没进自己口的鲜肉转眼变成臭肉,实在是太可惜。此刻他对“放长线钓大鱼”这个句子产生刻骨排斥,认为这是个不太把握的句子,要不是先前有这样的想法,他可能早就品尝到月凤这块鲜肉,尽管很危险,尽管可能被花二打残,他还是觉得吃到月凤这块鲜肉,即使被打死也值。无限痛悔后,他的意识逐渐清醒,有花二在,他这个小花二半脑袋的男人凭什么横刀夺爱,有点想法愉悦下情绪也就罢了,动真的,那不等于虎口拔牙吗?

    金福是个识时务者,没费多少脑筋想通此事。月凤下葬第二天,有人把月凤没火化的事通风报信给金福,金福一听,立刻心花怒放,觉得这是整治花二绝妙机会,另外他早想去花二的小洋楼视察一番,怎奈一直没机会,而今他可以名正言顺去小洋楼转转。之前他只是道听途说地听人家夸赞花二的洋楼,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一迈进院落,便知内里行情。宽大院落布施了各种景致,鱼池、花园、假山、曲径、鸟林……简直应有尽有。洋楼外观也是富丽堂皇,是花二自己设计的样子,翘檐、古典、现代三结合的产物。花二那时正在院落散步,就在院子里接待了金福,院子里有精致的木椅,木椅在金福眼皮底下,花二就是没礼让,一双眼睛虎视眈眈逼视着金福。

    金福有些不自然,不请自坐下,习惯性地跷起腿,眼皮子抹搭几下,脸跟冬天一样冷,以此显现官老爷气派。花二斜眼一瞥,气就涌到胸口,眼睛跟着喷出怒火,砸出硬硬的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掌握月凤土葬这一事实,金福没被花二的凶猛阵势吓倒,身子往后一仰、换了跷腿姿势,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有节奏地弹着身旁的茶桌,慢条斯理地开了腔:

    “花二,听说你违背政府规定土葬了月凤?”

    花二一听这话,眼内射出一条电波刺向金福,那电波刺得金福连眨几下鼠眼,但得意神色依然保留在脸上。花二一把揪起正在得意的金福,不三不四的话逐句蹦出来:

    “你他娘的一个小破副镇长管得倒宽,我就违背了政府规定,我就土葬了月凤,你他娘的想怎么着吧,要杀要剐,我花二堂堂七尺汉子绝不眨一下眼睛。可你他娘的不是包青天,你他娘属乌鸦的看不见自己黑,专看别人黑,我问你,你老爹人还健在,你在镇南山上买下足有两亩的墓地是什么意思?要是你能回答清楚,我立刻挖出月凤火葬。”

    花二一提示,金福这才想起提前为金大牙买下墓地的事,嘴巴尴尬地张几下,终于没能说出什么,狡辩是多余的,那块墓地不但建造得美观,而且还标了金大牙的名字,以及孝子贤孙的名字。金福只好灰头土脸地走人,花二在背后呸地吐了口,随后骂了句“王八蛋”,以胜利者姿态进了屋。花二丝毫没想到金福这个小人坯子,明里斗不过他,暗里斗得他落花流水,找不到方向。

    花大疯得越来越厉害,常常睡到半夜起来疯跑。和花大睡在一个房间的花铁匠每晚都睡不上安生觉,往往是刚闭上眼睛就被花大弄出的响声惊醒。花大经常脱得一丝不挂跑出去,等找到他,他已经浑身沾满泥巴,活像条刚打完圈的猪。月凤死后的几日,花大几乎天天半夜跑出去。花大把月凤当成学校的那名女生。一连几日不见月凤,花大开始烦躁不安,夜里跑出去,经常翻墙到后街。后街是条新开发的娱乐街,那里有成排的卡拉ok,还有舞厅、赌场。花大是哪里有漂亮女人就出现在哪里,因此经常被女人们打得鼻青脸肿。花大一天半夜去了后街,后街依然灯火辉煌,一些不入流的轿车七扭八歪地停放在道边上。显然,这些车的主人像花二开装潢店时那样没多少大钱。花二受花铁匠之命去找花大时看见这些车,轻蔑地瞥几眼。它们实在没法和他那辆奔驰相比,外型笨拙,开起来噪声轰鸣,不像他的奔驰,外型漂亮、没有噪声,开起来神速。听说又出了带来电显示的手机,是韩国进口货,他马上想换掉那部不算过时的手机。又听说发达城市的卡拉ok已换成ktv,花二愈加鄙视花妖镇那些卡拉ok。

    花大被两个袒胸露背的女子从卡拉ok推搡出来,还补上一阵拳打脚踢。花大的鼻子被打出血,一只眼睛被打青。花二依然站在一旁冷眼观看,此时他心里想的是花大最好被人打死,也省得他动神费力。两个女人打够花大,呸地朝花大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关了门。

    花二来到花大身边,看到花大**的身体,明白花大为啥挨打。花二走向哼哼唧唧的花大,双手扼住花大的脖子往上拎,想到月凤的死,瞬间产生掐死花大之念。他咬了牙,想双手用力扼下去。花大疼痛中竟然喊了声“二弟”,花二心里一惊,松了手。花大那声“二弟”叫回亲情,花二脱下外衣给花大披上,背起花大朝家的方向走去。

    花大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花铁匠忍不住心疼得老泪纵横、伤心欲绝,花二一旁劝解道:

    “爹,花大光着身子搂抱人家女子,人家能饶他吗?依我看得马上送花大去精神病院治疗,要不他得疯一辈子,学校那里还签着休学证明呢,要是不抓紧治疗,他还能上什么学?”

    听花二说花大有机会复学,花铁匠停止哭泣,一只硬手在脸上荡几下泪水,眼里冒出希望的光,一侧脸肌颤动几下,带着刚哭过的鼻音问向花二:

    “花二,你哥的疯病能治好?治好后还能继续返校念大学?”

    “那当然,要是花大从学校回来就去治疗,没准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月凤也……”

    花二想说月凤也不会那样惨死在鱼池里,看到花铁匠伤心的样子,咽回要说的话。

    花铁匠终于同意花大去精神病医院治疗,花二心里也舒坦不少,几日内在省城联系好一家精神病医院,五花大绑地拉走花大。月凤二七的时候,花二从省城买回许多精制纸钱和一些纸做的日常用品返回花妖镇。山路险峻、滑坡也多,他没舍得开那辆奔驰车,打算花钱租一辆车。当时花妖镇出租车多数是面包,还都是些半成新的二手货。花二在大街上拦截住几辆,亲自试了试,发现车子都或多或少有毛病,不是挡拉不上、车速不稳,就是刹车不太好使。花二摇头放弃它们,最后花二只好徒步去车站,那里的出租车还算过得去。果然,视野出现一辆崭新捷达,他招手拦住它,坐上去试开半圈,发现该捷达性能很好,即刻租下。一路上,捷达平稳地行进着,到了山路,司机放慢车速。山路可以说是九曲十八弯,有些拐角突出的石峰,要是不小心车体会给石峰划破。司机的手有些抖,额头也出了汗。花二知道司机怯了场,要求和司机掉换位置。司机停住车,从驾驶位置下来,花二坐过去。其实论到驾龄,花二不过是新手,可花二应变能力强且又胆大,这两点综合起来,使花二成为经验十足的司机。花二经过那些突出的石峰时,让车子迅疾地闪过,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机灵。司机能做到这点,再难行的地方都会“ok”。

    来到安葬月凤的山上,却怎么也找不到月凤的墓地,月凤的墓地本被一群野生山楂树包裹其中,现在那里除了几棵迎风摇摆的山楂树,别无他物。花二不甘心,仔细查看了地形,认定这里就是月凤的墓地,凭借记忆,花二在两棵山楂树中间的位置动手挖掘起来,挖掘器具是事先准备为月凤坟墓填土用的一把小铁铲。土质松软,加上挖掘速度快,红茬棺材很快露头,但棺材已是破损不堪,棺盖没了,里面的月凤**着尸体,鲜亮的寿衣变成一条条碎片散落在棺材里,除此,月凤的胳膊腿全被人用利器凿断,身上的首饰也被人偷去。如此凄惨局面,花二顿时惊呆,脑袋轰鸣着,像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奔腾,随后他握紧拳头用力砸向身旁的山楂树,山楂树被他的硬手砸得满地落,一来看看镇子里哪个地盘风光些,准备在镇子里创建一家建筑公司;二来是想透透气,月凤不在身边有一个月之余,季节也由秋转冬,他孤寂得想钻地缝。一天,花二出来散步,经过商品街,忽然看到几个人围着花六,在和花六讨价还价。花二觉得蹊跷,花六一个要饭花子能有啥值钱玩意出售?受好奇心驱使,花二挪快脚步。来到花六近前,花二傻了眼,花六正在出售月凤的随葬品,花二立刻气血冲腾,一把夺下花六手里金光闪闪的首饰,又一把扭住花六歪扭的衣领怒吼道:

    “花六,老实说这东西哪来的?你咋知道那个墓地?为啥打折月凤的胳膊腿?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咔嚓扭断你的脖子。”

    花二的眼里着了火,几个买主哄然散去。花六吓得哆嗦乱颤,身子一软扑通跪在花二面前,拱手抱拳地求花二放过他,承认墓是他盗的,但哑口未提如何知道墓地,也没提为啥打断月凤的胳膊腿。花二拎起花六左右开弓几个耳光子,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一阵工夫花六被打得鼻青脸肿、两眼发花,随后花二把花六拽到一棵树下,满眼喷出凶光,对花六说,你不说实情,我就把你吊死在这棵树上。

    花六的一双小眼眨巴几下,见花二折断几根结实的柳条编在一起挽成圈,觉得再不说实话命会难保住。花六使劲咽了下吐沫,心一横说了实话:

    “花二哥,我在街上啃硬馒头球,被金福看见,他就要我去南山盗墓,说那里的墓穴里全是宝贝,说要是盗了那些宝贝,我几年内都不用愁吃喝。听说南山有宝贝,我当天去了那里。可是到了那里,只找到一座坟,我立马开挖。至于坟墓里的尸身是谁,我根本不清楚,要是知道和二哥有关系,打死我,我也不敢冒犯,我这可都是实话呀。”

    花二再次揪住花六的衣领质问道:

    “拿走首饰,为啥还敲断死人的胳膊腿?”

    “也是金福告诉我的,他说盗完宝贝要记着砸断死人的胳膊腿,要不死人会找上门来。”

    花二握紧拳头心里骂了句金福“狗娘养的”,又痛打一通花六了事。握着月凤的陪葬首饰,花二感慨万千、声泪涕下,回家后清洗了那些首饰,用一块丝绸包裹上,放在月凤的灵位旁。明了事情真相,却无从下手整治金福,花二心头陡生一块大病,金福虽说要花六去盗墓,可没说盗谁的墓;至于砸断尸首的胳膊腿,你就更找不到任何把柄。人家没提月凤半个字,也没向花六说出谁的墓穴里有宝物,何况自身又违背了安葬法。面对金福精明的举措,花二只好哑巴吃黄连暂时咽下苦水。

    花二想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等自己在花妖镇立稳足,再削平金福脑瓜上的尖不迟。如今凡事听钱说话,有了钱你就是大爷,你的身后就会跟着一群孙子。花二想买个官做,一级一级的买,买到官位在金福之上,他就可以随便怎么样金福。可那要花许多钱,他不能买了官成为穷光蛋,他要继续变戏法似的钱生钱。穷光蛋的日子他殷实领教过,那是整天吃老三样的日子,咸菜、硬馍、清米汤吃得他胃发酸。他现在的日子是吃香喝辣,他不能再把生活颠倒回从前,所以他必须进一步赚钱,他要一面赚钱一面当官,如此他花二才真正过上牛性日子。他要把那些在省城投机倒卖房产的钱用到创建实体公司上,然后再考虑买官。构思成熟,他便去工商所办理营业执照,工商所的人告诉他过几天即能拿到营业执照。他兴奋得满眼球都在笑,剩下的就是招兵买马,选个地点办公这档子事。

    日子红火得烫人,花二雇了保姆。那时“保姆”这个词在省城刚叫响,因此惹来花妖镇红眼病和老顽固的不满,他们明里羡慕,背地乱嚼舌根子,说花二是在搞腐化,但见了花家人好比一条摇尾狗。花铁匠还是满脸阴沉,仔细的风格一点没变,动不动指责保姆用油太多,说保姆一天用的油够他们家吃一周。保姆听从花二的吩咐,每天油炸一盘肉丸子或一盘炸鱼,难免费些油。花铁匠唠叨中,她头不抬眼不看,鱼或肉丸子摆弄好,该往锅里下多少油照下不误。保姆是个年轻姑娘,长相奇丑。花二找来丑女子做保姆,根本原因在于控制情感,他心里一时半载忘不了月凤,每天看一眼丑保姆,他便对女人厌恶一分。

    “翠花,给我洗几棵葱,再打点辣椒酱。”花铁匠闷声说。

    自打花大疯癫,花铁匠不吃一口荤,香喷喷的红烧排骨近在咫尺,他看都不看一眼。花二夹给他一块肥里透嫩油汪汪的排骨,他一筷头子扔给蜷缩在餐桌旁的黑狗。黑狗巴望很久的东西从餐桌上飞下来,兴奋得窝腰跃起,一口叼住红烧排骨跑到角落歪脖吃起来。花铁匠摇下头,撮下筷子,红烧排骨推到花二眼皮子底下,唠叨说,花家家门屡遭不幸,我哪来的乐眼子吃什么排骨,你大哥的病也不知咋样,赶明咱去那疯院看看吧,我这心里老惦念着。

    花二好似没听见花铁匠的话,夹起一块油灿灿的排骨送进嘴里吃得有滋有味,不时溜几口小酒。花二不理不睬,花铁匠一筷头子敲了花二的脑袋,花二没像以往那样驯服,手里的筷子一摔,说了句差点没让花铁匠背过气的话,他说,甭牵着我,要去自个去,我没法见花大,见到他,我就想起月凤。花铁匠急了,跳起来跺着脚大骂花二不是人,为个娘们连亲兄弟都不要,迟早要遭报应。

    花铁匠于第二天失踪,花二晚上回来,开饭时不见花铁匠上桌,问保姆他爹去哪了,保姆一脸急相,对花二提出的问题一时回答不上来。白天,她拾掇完屋里又赶紧拾掇屋外。屋外比屋里要难收拾,面积大不说,还竟是些难收拾的东西,院内的假山、果树周围,一天下来积满鸟粪,要是不清理势必有碍观瞻。院内的鱼池已安装上保温棚,里面大量的鱼群需要换水、给养、喂食,末了还得去院里的园田地侍弄鸡鸭鹅狗,这些动物是花铁匠饲养的,夏、秋两季,园子种植蔬菜,花铁匠便去市场卖掉它们,卖来的钱一文不动地储蓄上。花铁匠打根上不信任花二,认为花二胡折腾的钱早晚得被老天收去。

    花铁匠突然失踪,花二心里着了火,虽说花铁匠这个爹平常不太在意他这个儿子,可父子连心,牵挂油然而生。饭桌上少了花铁匠,花二觉得一阵空落,让保姆上桌一起吃饭,保姆坚决不肯。保姆不肯上桌吃饭,原因有三:一、保姆对自己的丑陋蒙羞;二、保姆很能吃,一顿能吃三碗饭,要是在饭桌上给花二看去,她得羞个半死,姑娘家那么能吃世上少见;三、保姆和男人同在一桌吃饭张不开口,尤其在花二这个俊郎面前,她更张不开口。

    花二那辆奔驰车跑遍整座镇子也没能找到花铁匠,花二坐在车里反复搓着那双大手,眉头皱得很深,额头几乎被肉沟包围。他在心里不断骂自己是畜生,后悔跟老爹顶嘴。脑子里跟着浮现出月凤,要是月凤没死有多好,一家人和睦地过日子,他也不会对大哥那么讨厌。和月凤逛街、吃饭、睡觉、嬉闹,那是多么快乐的生活啊!而今那种快乐眨眼消失,他又成了孤单的花二。回到家,他简直想像花大一样发疯,喝了过量酒,碗盘子摔得满地都是,吓得保姆浑身发抖。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花二正酣睡着,耳畔听到有人火急火燎地叫他,他半睡半醒间坐起,仔细一听,听出是花铁匠的声音,不禁喜上眉梢,可没到半秒钟他人忽地倒下,呼噜四起。为筹建公司,花二跑了好几天,终于在镇北一处空地选好地皮。连日来东奔西跑,找老爹、找地皮、跑工商,弄得他是筋疲力尽。花铁匠费老大劲叫醒他。花二睁开眼,差点没把花铁匠当成鬼。花铁匠脸上涂抹得五花六花,脖子上、手腕上分别系了红布条,衣服上到处沾着泥土。花二揉了眼睛仔细一瞧,看见花铁匠额头上三道厚重的皱纹,忙掀了被子喊声“爹”,没顾忌花铁匠身上的泥土,一下子抱住花铁匠,激动得有些差声:

    “爹呀,你可急坏我了,这几天你上哪儿去了?”

    花铁匠推开花二,闷咳几声,嗓子里拉几声风匣说:

    “花二,咱们家是犯克了,才遭上四灾五难哪,花家的老祖宗被蛇精附体,变成人脑蛇身的人,无法在人类生活,隐藏到深山老林里过起隐居生活,可到最后还是被人类当妖怪灭绝,死后尸骨被野兽吃得东零西落,没个牌位,年年阴魂不散,找后代子孙的麻烦……”

    花二听了一阵大笑,说这个故事在花妖镇流传已久,不是什么新鲜事,爹怎么搬出它来,还把花家牵扯上?花铁匠急了一拳砸在花二饱满的胸肌上,呸地吐一口:

    “花二,我说你快三十的人,咋那么不明事理?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能瞎编扯?这些日子我去了山上的大庙,找到九十高龄的法师,人家看到我,连说我们家有祸害精,那祸害精就是花家阴魂不散的老祖宗。这不,人家法师给我避了邪,还给我一包辟邪散,就是我脸上抹的这个,待会儿你也往脸上擦些,手脚找个红带系上,这样会百邪不侵。”

    对花铁匠的话,花二采取左耳听右耳出的态度,第二天一早,把自己装扮得清清爽爽坐到饭桌旁,花铁匠还是昨晚的五花脸,只是眼角上多了眼屎。父子俩一见面,几乎同一时刻露出惊讶。花铁匠点着筷子指责起花二,你个混账小子,以为露个小白脸再讨媳妇就能活人,你做梦去吧,赶紧给我抹上辟邪散。花铁匠动了真,花二欲喷出口的话咽进肚子,花二想说花铁匠不卫生,不洗脸上桌吃饭影响别人食欲。花铁匠边吃饭边告诉花二说要到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洗脸,要是中途洗了脸,辟邪散失灵不说,还会触怒祖先。辟邪散里有朱砂、香灰、夹竹桃粉、桃木灰、小豆面,除此,还有猫血、狗血、白公鸡血,这些东西混合一起,不但味道难闻,颜色也是乱七八糟。花二对着镜子用棉球沾了辟邪散一点点往脸上涂,不到一秒钟,花二成了花铁匠的样子。花铁匠满意地弹跳几下脸颊,吩咐保姆去商店扯点红布回来。

    父子俩早饭快吃完的时候,保姆买回一尺红布,豁成几个布条,花铁匠要花二用红布条缠上脖子外加四肢,为取悦花铁匠,花二逐一照办,脖子、胳膊腿很快被红布条裹住,看上去滑稽又可笑,连保姆都忍不住笑出声,花铁匠的眼珠子瞪过去,保姆立马收住笑,吐下舌头,溜出花铁匠视线。花铁匠去铁匠铺当口,花二洗干净脸,摘下脖子、胳膊腿的红布条,随身携带上辟邪散,准备随时应付花铁匠。

    花二脑袋活泛,做事不一条道跑到黑,白天出去偷偷洗净五花脸,摘掉红布条,晚上回来在车上化装好原形。如此,花铁匠一直没看出破绽,打心眼里对花二另眼相看,觉得花二越来越成熟,后悔当初老早把花二从学校拉出来。花二的确成熟,可成熟点和花铁匠想的不一样,花二的成熟在于能看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再一开出奔驰人就忘乎所以,三分笑里带着绝对真诚,成熟的抬头纹里有股让女人着迷的风度。花二那时年仅二十七岁。此外,开车、下车、微笑、向人打招呼全都和以前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人们一时说不清,只有那些整天拿眼线瞄花二的姑娘看出眉目,那就是花二举手投足像枪手一样利落,那时电视里热播警匪片,姑娘们把花二当成了身手不凡的男主角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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